“你觉得我对你好吗？哪里好？”
冥夜来了兴致。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的语气，还有看着我的样子。”
“这就算好了？”冥夜嘴角一勾，专注地望着他。
殷诺却十分警惕：“无缘无故，你为什么对我好？”
“你不妨猜猜。”
殷诺却不爱同他打太极，“你如果真心对我好，”他看着冥夜，低声道：“那我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子，对于失忆后别人告诉他的事全都无法确信，舅舅的可疑，白冽的古怪，他都看在眼里。但两年的陪伴中白冽的温柔也做不得假，所以他对白冽的感情才会变得复杂，他是个聪明人，预感真相不会令自己愉快，于是不是很敢去探索，甚至在真相找上门来的时候捂住耳朵。
这顿饭终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时候，俞欢忍不住替冥王说话，“我觉得王对您很好，不，是太好了。”
殷诺很认同，但是后来他拍了拍俞欢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俞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白冽是，他也是。这些都是有目的的，这些都是将来要偿还的。”
俞欢摸着头若有所思。
即使只活了两年，殷诺也算活得明白通透。冥王到底为何要把他留下，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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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殷判官的走马上任，俞欢从总部为他领来了分配的工衣，只是这件工衣有点奇怪，竟然是一件白色的长衫，外罩一层白纱，长袖飘飘，领口绣着银色兽纹，很仙。但是殷诺不肯穿。扔在一旁，还是身上那件黑色卫衣，正中间一只伸懒腰的卡通猫调皮可爱。
殷判官后知后觉地问道：“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洗澡换衣服了？”
俞欢摇了摇食指：“地府是这世上最脏的地方，你今后每日与鬼魂打交道，免不得要沾染浊气，长此以往对魂体有害，忘川水经过过滤加工，可以洗涤灵魂上的污渍，公家分给你的寝宫里就有沐浴更衣的地方。现在地府里的鬼差公寓都接了管道，冷热水自由调控。且公家分配的工衣，都是用法力加持过的布料制成，可以抵御恶鬼的怨气。”
作为一个现代人殷诺十分抵触这件衣服：“这么长，穿了怎么走路啊，我是男的，我才不要穿这种裙子。”
俞欢无奈地劝说：“最近地府正走复古风，算是一种创文吧，大家都穿回千年前的样式了，你不穿，我们厅的月末考核肯定是要扣分的呀。”
殷诺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差生，一听考核两个字就苦大仇深：
“考核很重要？”
俞欢郑重地点头：“考核决定工资。工资决定你下个月能不能买零食，告诉你，我前几天看见商场还在卖人类世界最新款的游戏机的，你想不想要啊？”
殷诺瞬间瞪大了眼睛，双眼透出渴望的光芒，连连点头。
“那就乖乖穿上，咱们不要搞特殊。最多我帮你把袖子束起来。不会行动不便的。”
殷诺只关心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俞欢嘴角抽搐着帮他把卫衣脱下再把白色长衫穿上，冷静地陈述事实：“每个月25号发上个月的工资，你上个月来了吗你？”
“没有，”殷诺掰指头数，“我是27号死的，现在是八月一号，我还要等到下个月25号才能买游戏机吗？”
俞欢积压已久的愤懑在接触到关键词时爆发了：“25号？！你想的太天真了，崔判官那个猪头，老是拖拖拉拉的，也不早点算考勤，非得拖到27号28号才发！”
殷诺很轻易地感染了他的愤怒：“太过分了，就是那天那个老头对不对，脑袋很大的那个！”
“是啊！”
两个人突然在这一瞬间突破了上下级关系发展出了坚定的友谊。
殷判官无奈地穿上了古装电视剧里才会穿的衣服，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好奇地问了第二个问题：“我的头发是不是再也不会长了？”
俞欢道：“你现在就是个灵魂形态，当然不会再长啦。”
“哇！”殷判官高兴地拍了怕手掌：“这下再不用去理发啦！是不是地府没有理发店？”
俞欢又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灵魂的形态是可以用法力来改变的，地府里连整容诊所都有啊，专门帮那些丑鬼改造面貌的，非常受女鬼差的欢迎。”
殷诺感慨道：“这里真的是地府吗？和人间也没什么区别。”
俞欢顺口就想温柔地骂他一句“傻瓜”，想到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憋了回去，只是解释道：“因为我们原本都是人啊，我们的喜怒哀乐和人一样，喜欢的东西也和人类一样。”
俞欢拿了把梳子帮他梳头：“生活在这里的都是在人世犯了罪要帮地府打工赎罪的人，我们要打多久的工都是一开始签合同的时候就写在契约上的，不过根据我们的工作表现，公家会发配工资，冥币可以用来改善生活，也可以直接用来赎买工龄，不过大家很少那么做啦，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了，工龄又贵的要死，正常人都是只顾眼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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