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丞相不行了。”
红都懒散地霸占在躺椅里，吃着吐蕃进贡的冰镇葡萄，对着赶工的如意道。
“怎么？他不是前几天还能下地走动的么？”
红都嗤笑一声，“你少装蒜。他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且不说他是不是硬撑，就算真的见好，他那个老婆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躺回去。如今相府里里外外无不是她在把持，自然是要他生要他死了。”
如意也微微放下朱批，轻叹一下，道：“说来也有些可惜。他能占领这个高位这么久，萧懿文都没能来得及将他拉下来的老狐狸老王八，居然栽在后宅阴私里，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红都道：“按照你那套因果循环的理论，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报应不爽。□□早就存在，只是缺少一个点燃的机会罢了。”
如意想了想，道：“他那个正妻也是个不简单的。避免她以后为了给儿子谋个前途而拿乔，你再辛苦一趟，好好起一起钉子，最好别留下祸患。”
红都斜他一眼，说了声“知道了”，就带着葡萄消失了。
如意处理完公文奏折就去了长清宫跟萧懿文一同用晚饭。
这是他回宫以后的习惯。长清宫作为历代宠妃椒房，修建得自然百般巧思，冬暖夏凉的功能比龙泉宫还要出色。如意喜静喜凉，自然就喜欢往这里来，倒真是个专宠之处。
他走进来，一路跪伏许多侍者。如意知道这里大多是萧懿文的人，也不将他们划入内务府管理。一直到正殿门，才看见一个生面孔，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迎在殿门口。看见他过来便跪下道：“恭迎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如意眯了眯眼，对这个新挑出来贴身侍奉的掌事觉得很舒坦。不谄媚，不耍心眼，不多话，恰到好处，透着一股直入中心的利落感。他挥手让她起来跟上，边轻车熟路往里走边道：“新来的？朕记得之前是绿芜服侍贵君的。”
女子福着身，走路却并不耽误，气息均匀，情绪平稳，“回陛下，奴婢满秋，算是绿芜的师傅。绿芜犯了错，不适合继续伺候贵君，已经打发了。”
如意点点头，“不错。你比她聪明些。好好做吧。”
满秋仍然恭敬：“谨尊陛下教诲。”
后殿桌子上的碗筷已经摆好，菜肴都拿器皿罩着，防止散了温度。历来御膳房的菜经过层层运输试毒，呈到皇帝面前就已经是凉菜了。如意不喜欢吃凉的，便勒令他们减少工序，甚至直接在长清宫的小厨房里做，保证最后吃的是热菜。这事不太符合规矩，怕妃嫔下毒，或者一个吃不好出了问题，历来不让。萧懿文也不建议。但如意懒得计较，说贵君这里安全，便为了一口热乎饭改了规矩。
萧懿文估计是刚放下书，从侧殿打帘出来，打了声招呼。如意笑道：“文君真是比朕勤勉多了。”
他说着由宫女脱了外袍，亲自在水盆里投了一块手巾，绞干了给他擦手，“杂事交给下头的人做就行，轻累着自己。”
他做惯了这些，一开始还有内侍大惊小怪，直道不合规矩。后来也只觉得是皇帝极爱宠这位贵君，时间一长就觉得是恩爱了。萧懿文垂着睫乖乖让他擦手擦脸，十根细长手指真如削葱根，只有薄薄的握笔留下的茧子，比他做太子时的手还细致。如意爱怜地吻一吻他的指尖，将手巾又投了自己擦手，才拉着他坐下。萧懿文食量小，夏日炎热更是没胃口，如意总要哄着他吃些东西，每回都像哄孩子似的。吃完饭如意就带着人午憇，萧懿文从师随太傅开始就没有过午睡，一开始还嫌弃，说小孩子才要午睡。如意总正色劝他，午觉是真的很好睡，于恢复精力上大有裨益。时间一常他也就随着如意睡个把时辰。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如意就拉着人做夜间运动。是以每回萧懿文都疑心他故意的。
午睡前还有一段时间的眯洋。如意会拉着他闲聊。作为一个政治场中的前辈和天才，萧懿文总能给他许多灵感和建议。如意也喜欢他经天纬地、翻弄朝堂时的神色，傲慢的，灵动的，如鱼得水。
他天生应该活在名利场里。
所以如意不拘着他。
“陛下打算封谁为新相？”
如意道：“文君有推荐？”
萧懿文道：“不敢。陛下心中有数。”
如意想了想，道：“其实华瀚清是个好的。”
萧懿文顿了一下，状似不经意道：“陛下似乎很喜欢华大人。”
如意笑了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没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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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觉的很甜了【doge】
午觉是真的很好睡【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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