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回家时,喻柠发现方其然今天似乎不是很高兴。像泄气泄到一半的气球,一半的气留在地表上,另一半的气不知道飘去哪里。
方其然还在想着成绩的事,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指被牵住了,转头去看时还被牵着摇了摇。
他还没问出口,喻柠先出声问他:“怎么了?”
方其然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说我觉得我成绩太差了想要奋发努力学习吗?说出来喻柠肯定也是像以前那样给他补习,剩下这些时间能有多大成效?
喻柠见他不说话,勾着小手指的手松开,随后将整只手握住,轻声问:“能不能和我说?”
以前方其然还不觉得自己成绩有什么丢脸的,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我成绩是不是不太好?”
喻柠一下就明白了,“不算差,能在一个地方上大学。”
“B城那么大,东西两个方向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这和异地恋有什么区别。”方其然沮丧地说。他的成绩在B城上个不错的大学不是难事,但是想要在Q大附近选择的话就还差些。
喻柠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因为还在走路,只好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我们好好学习,争取不异地恋。”
方其然知道喻柠的意思是要继续给他补习,只嗯了一声。
直到周日方其然看见喻柠给他做的学习计划表,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份计划表给他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哪天需要学习哪一科科目,写什么样的习题,什么时间做个大总结查漏补缺。只有方其然想不到的,没有计划表上没有的。
喻柠在旁边解释:“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后面还要根据你的学习情况具体更改。上面写着的试卷习题我都买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现在分手来得及吗?”
喻柠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方其然只好拿着计划表坐下来,开始为期一百多天的紧急加强复习。
方其然嘴上抱怨,学起来却很认真,喻柠计划表上布置的作业不太多,但写完老师的作业之后再加餐对方其然来说不是个简单事。一开始方其然根本没办法在当天内做完当天的计划,总是会拖后一两天,后来慢慢地便能在按着计划来复习。
万里都被方其然这复习的劲头给震到了,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冲刺重本,知道的怀疑他要和喻柠一起上Q大。看着方其然这么刻苦,万里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懒惰,被他带着也开始努力起来。
方其然见万里被自己带动,感觉自己无形中做了件大好事,偶尔还会跟万里讨论讨论问题,分享一下做题心得,虽然他们通常讨论出的结果正确率只有一半。
方其然的空闲时间被压缩到寥寥无几,但让他感到开心的不是做完试卷后的多余时间,而是在放学回家路上,在无人的地方和喻柠十指交握的手,与在转角隐秘处接的吻。
一百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气温逐步升高,窗外的蝉鸣声越来越大,高考到来了。
方其然的生日在高考前一天,方妈妈为此很发愁,让他过生日吧怕他太过兴奋晚上睡不好,不过吧又怕他伤心。其实方其然紧张得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凌晨收到喻柠的消息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在高考前一天。
方妈妈不知道儿子所想,端出一碗长寿面和一个小蛋糕,絮絮叨叨:“妈妈不是不想让你出去玩,但是明天就要高考了,我怕你……”
“好了好了,孩子都没说话呢你就叨叨半天。”方爸爸在一旁出声道。
“妈,这些就够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高考结束后你不要把我赶出家门就好了。”方其然知道方妈妈的好意,出言安慰她。
“瞎说什么呢。”方妈妈点点他的额头,“要不要爸爸妈妈去陪考?”
“不用了,陪考多热啊,而且你们在外面我压力更大。”
方妈妈又问了几次,叮嘱一些杂七杂八多东西,看起来比方其然都紧张,反倒是方其然安慰她了好一会,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方其然吃完饭后进房间把古诗词背了一遍,便上床躺着了。现在不过九点半,比平常的睡觉时间早太多,一点困意也没有。喻柠今晚出门和他爸妈吃饭去了,也不知道这会回来没。
方其然试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便玩起了手机。玩着玩着忽然想起那个帖子,登上去了看了看,自从知道喻柠也关注后,他就没再往上发东西了,没想到隔了大半年竟然有人给他留言高考加油。
方其然没想到隔着网线的陌生人,会因为一个帖子的联系来给他加油,混杂着惊喜和感动的情绪涌上来,方其然写了一小段感谢的话发了出去。刚发完喻柠就打了电话过来。
“刚刚在洗澡,怎么了?”喻柠似乎把手机放在了某个地方,声音有点距离地传过来。
“躺上床太早了,有点无聊,想找你聊聊天。”
“紧张?”喻柠声音近了些,似乎把手机拿起来了,说:“要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你会讲什么故事?”
“格林童话。”
“……我们还是聊别的吧。”
两人住的近,平常有事都是直接到隔壁找人,电话聊天的机会不多,明明就隔着一堵墙但是需要电话沟通,方其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笑了几声。
“笑什么?”听方其然说完,喻柠还是没能体会到他的笑点在哪里。
方其然也不在意喻柠笑不笑,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今天只和我说了生日快乐!没有生日礼物的吗?”
“礼物还没准备好。”
“啊……哪有生日礼物不提前准备的。”
喻柠没解释,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方其然本就不是在怪他,被他的道歉搞的有点不自在,“我又没在怪你……行吧,你给我唱首歌我就当没发生过。”
“想听什么?”
方其然歌单很少,一时想不起来,只好让他随意唱。
喻柠选了一首粤语情歌,唱歌时声线比平常低,低哑的声音加上舒缓的调子,让方其然困意渐渐泛上来。
喻柠唱完,听着对面平稳的呼吸声,放低声音说了句晚安,要挂电话时听见一声迷迷糊糊的嗯,笑了笑,感觉好像在哄小孩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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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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