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海面波光粼粼。
做了一天的调查,脑子里乱哄哄一团,吴苑发给他短信回了几个字,打电话也是心不在焉。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你说。”
“我听说新开了个商场,等你回来,我们俩去逛逛怎么样。”
“好,我这会儿有事,一会儿打给你。”
他没留姜博的任何联系方式。
怕自己情不自禁,打扰他的生活。
可又时常想起两人曾经在警校的日子。
妈的。
他为什么就放不下。
夏日灼热的气息携着夜海的风阵阵袭来,筱源穿了件T恤,站在路边,眺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923。
闷着头又喝了半罐啤酒。
捏碎了啤酒罐,扔进垃圾桶,筱源穿着双人字拖,骑着手旁的一辆单车就冲下坡。
“嗳!这是我的车!”
“一会儿给你还回来!”
不在。
他不在。
筱源倚在酒吧门口,低着头,笑了。
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在。
昨日场景恍若昙花一现。
却比任何时刻都真切。
门口来往的人时而碰到他,看他一眼又陆续进入。
是啊,他站在门口,太碍事了。
筱源需要发泄。
他没去喝酒,酒喝得够多了。
要蹦迪。
舞厅里都是性感撩人的女性Beta,高大俊帅的Beta。
盛装打扮,等待艳遇。
筱源踩着人字拖,穿着白T恤,印花短裤扭来扭去。
格格不入,可他很投入。
他闭着眼睛,全世界与他无关,随着音乐扭动身体。
耳膜震颤,身体摆动。
“会不会跳舞?”
他当年说的话仍在耳畔。
姜博当年的模样,在他的脑子里,永远擦不掉。
耀眼昏沉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浅淡的笑意盈满柔情,双眼浸满星辰,时而凑近他的耳畔,和他说话。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好。
筱源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连问题都不知道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想要和姜博回到从前。
是朋友吗。
不是。
是恋人吗。
……
他背后都是汗。
去吧台点了酒,倚在舞厅旁边的小圆桌上,撑着下巴,看着舞池里跳动的男男女女。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回不到以前,做朋友,怎么样。
他内心的答案——
筱源,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仰头把一杯酒喝完,又倒一杯。
这酒度数很高,口味很好,喝了三杯,筱源有点醉。
醉到他怀疑自己眼睛又出了问题。
明天,下午,他就要离开鹿滨市。
他端着酒,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心口钝痛。
姜博身边一圈人,有男有女,男人们左拥右抱,抽烟喝酒,欢声大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
万人迷。
姜博身旁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容貌姣好,身材火辣,吊带背心配热裤,一双细长白腿很惹眼。
另一位,倒是青涩了些,金棕发,五官清秀,年纪看起来不大。
姜博搂着女人的腰,随着音乐扭动身体。
两个人贴身热舞,女人人背过身靠在姜博身上,两人随着韵律摆动身体。
扭了几下,姜博随即松开手,又转去牵男孩子的手,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着他的手,仰头喝了一杯酒。
真他妈浪。
“聊聊?”
他一定疯了。
姜博原本噙着笑的脸一下怔住了。
“哇,这个帅哥是谁。”
“小哥哥你好!”
“姜博,你朋友?”
“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Beta这么高?可以啊。”
“没见过这位,少爷您看?”
“少爷,要不要把人赶出去?”
“姜博哥,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帅哥。”
“身材好好啊,帅哥。”
“哇是Beta吗?我还以为是Alpha。”
……
筱源身边涌上来几个男孩子女孩子。
拐着他的胳膊,摸摸他的胸肌。
他眼神如刀,只看着姜博。
灯光闪个不停,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音乐很响,很high。
筱源的心跟停止跳动了一样,静,死寂。
姜博看着他没说话,摆了摆手,一群莺莺燕燕散开了。
筱源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心乱的跟麻似的。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一个人闯进人家的局本来就奇怪。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都有未婚妻了。
更何况,姜博单身,还不能玩,不能喝酒,不准他身边有几个人陪着么。
筱源喝闷酒,不开心,他在这里搂女人,亲男人,喝大酒,跳艳舞。
操。
他就是喘不上气。
上次谁不还说什么最喜欢的人。
放屁。
姜博撩了撩头发,拿着酒杯从人群里走到筱源面前,示意两人去另一桌。
后悔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圆桌边,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姜博刚要开口说话,筱源突然抬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来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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