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眼镜氤氲起水雾，让人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也削弱了老人的攻击性。
“蜗音失效了？”女人睁大眼睛开口:“蜗音不是连接他们的脑袋吗。”
“是它们，”老人纠正道，“不要把那群家伙放在与我们平等的位置。”
“是！”
“‘女皇’没用了，”老人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杀了它，否则贪心不足蛇吞象，撑了自己。”
说的时候摘下了眼镜，眸里藏不住狠厉，“加快速度，不然我们卧薪尝胆快要二十年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到了那个时候，连我都无法被赦罪。”
清晨的太阳挂在天空上只起装饰作用，没有带来多少热量，因此阴森森的太.平.间还是冷的。
邢不惮在没动脑袋莫名其妙答应和煦的话后，就不晓得再说些什么了。两人似乎建起来了一层很薄的纸墙，却没有人尝试去撕开它。
“我们走吧，”邢不惮将背包里很多生活用品都拿了出来，还换了一套衣服。他自己一开始的衣服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
现在背包里只剩下食物和水，还有很少的洗漱用品，“要怎么样我才会变成那副模样？”
他指的是对付被感染后的邢母，那副自己都不认识的身体模样。
现在外面都是围着感染者，有通天的本领都逃不掉，只有感染和饿死两条路选，或者说还有第三条路——成为怪物。
和煦靠在门外的墙上，看着外面徘徊却始终不过来的感染者，平静回答:“被它们咬一口就行了。”
听到是这样可笑的答案，邢不惮眼神垂着眼帘，眼睑披上一小块阴影。
他拿起被子盖上邢母全身，在覆在邢母脸上的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是被邢母咬了一口才发生变化的，和煦没跟他开玩笑。
“所以我现在是要......？”
“在外面随便挑个合眼的丧尸咬你，”和煦转头，看向邢不惮的时候还乖巧眨眼，“很简单不是吗？”
“可以持续多久？”
“我不清楚。”
老子去你.妈。
邢不惮表情不变，内心却不停咒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但好歹没把这气没发在和煦身上。
他一步两步大跨出门外，到了出口前，那群感染者就像是放在婴儿车内嗷嗷待哺的奶孩子，伸手想去抓邢不惮，却又过不来。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邢不惮觉得挺有意思，随便向前走一步，顺着他们的意思被抓了好几次，但还是人样。
“只是被它们抓，完全感染的时间会比较长。”和煦看出邢不惮的疑惑，默默补充。
毫无办法。
邢不惮叹口气，随便抓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感染者，扯进来，然后把它的下巴向下掰，再把自己的手臂放进去，又松开手，一阵刺痛让他冷汗连连。
感觉差不多后，又掰下人家的下巴，把它往感染群里一推，这才感受到从手臂上始来燥热，并且开始蔓延至全身。
他可以看到感染者们越来越矮，他的头似乎都要触碰到天花板。
这段时间里，邢不惮嗅觉和动态视觉也开始增强，这种感觉既奇怪又美好，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由人变成了嗜血的野兽，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去攻击。
邢不惮的模样震退了一些感染者，但威慑力还是没有那个怪物大，仍有感染者不屑地发出哧哧的声响。
不知道和煦在他身后又说了什么，邢不惮不自觉转过身，将他放在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弯里，很小心地抱紧，再无师自通向外冲去，厮杀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被他咬开的感染者偶尔会滴血滴在和煦的脸上，和煦用指腹擦干脸上的血迹，放在口里含住。
唔，味道一般般。
之后身上再滴了血，就不再尝了，都蹭在邢不惮的手臂上，但邢不惮的手臂上滑溜溜的，反而蹭得满脸都是。
感受到怀里少年的动作，邢不惮低下头，现在他的身体只是一副躯壳，做事全都凭借本能。
他伸出细长的舌头，慢慢舔.舐完和煦脸上的血迹，弄得和煦脸上湿湿的。
如果不是邢不惮收回得快，和煦就差点忍不住抓住他的舌头放在自己口里咬掉。
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恶心得胆寒，和煦掐住发痒的手，疼痛好歹让他有了点自己的意识。
有邢不惮这样战斗力超强的人形兵器在，那些感染者根本无法近身，过来，也只能把身体弄得支离破碎。
感觉到邢不惮这个状态持续时间在变短，和煦皱眉，往外看，发现这一路上都是感染者，现在变回去必死无疑。
趁他又要咬东西，忽的把手伸进去，一下就被邢不惮咬下一块肉，痛得和煦五官皱起，马上缩回去，虽然手臂开始慢慢恢复，但火辣辣的剧痛并未减少。
和煦的肉对此时的邢不惮来说就是增强药剂，但获得力量的他并不感到快乐，而是莫名其妙烦躁、发怒，攻击力变得更强。
他在前进的同时把舌头伸出来圈住和煦受伤的手臂，只用一只手驱除前往目的地上的感染者。
腿部屈起，一用力，就蹬上了十几米高的一户阳台，抓着不同的杆子，跳着以很快的远离这里，向人烟稀少的郊区奔去。
到了一块地，邢不惮用力嗅着周围，有了几分钟，才确定附近没有感染者。
他慢慢放下和煦，收回了舌头，此时和煦的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又不放心地用舌尖点点和煦一开始受伤的地方，确定恢复如初，才开始扯开戴在脖子上的背包。
他不会取，因此背包的背带就这样被撕开了，然后塞在了和煦的怀里。
邢不惮这个模样大概还要持续四五个小时，它没有一直呆在这里，腿部肌肉绷起，向远处奔去，如同发射的子弹。
来回不过十几分钟，就带回了几只兔子放在和煦的旁边。
到了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中午的太阳格外炽热，和煦额头上渗出几滴汗珠，这还多亏邢不惮为他挡住太阳，否则会更加难熬。
他就一动不动迎着阳光站在和煦身前，从远处看就像一座安静的雕塑，不惧他物，坚定地守卫自己身后的宝物。
和煦被热到没食欲。他拨了拨死去的兔子，没有想吃的欲望。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去吃生的东西。
把兔子放在邢不惮的脚后跟，避免被晒。自己则仰躺在草地上。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神经突然一松懈，眼皮就撑不住了，一觉睡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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