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祖每天早上四点半去哪儿这个问题，江炎在车上，很随意就问了出来。
他总得知道跟他同住的人是个什么作息吧。
徐耀祖看了他一眼，也没犹豫，“每天早上给乡石街的一些商户送送货。”
送货？江炎突然想起第一回见他的样子，那架势，确实在送货。
江炎不确定的问道：“你承包了乡石街所有的商户？”
徐耀祖摇头，“早上没那么多时间，所以也只有固定的几家。”
江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也是，还得上学。”
不过，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呢？父母在哪里？江炎看着徐耀祖的侧脸，没什么表情，也很平和，至于这些问题，他闲的蛋疼才会去问。
徐耀祖发现旁边那个人一直盯着他看，双手扣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问道：“看我做什么？”
江炎吸了口气，语气无比惆怅，“你说，我是不是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欠我人情？”
“是啊。”江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说着不着调的话，“我这人不愿意欠别人的，我得还你，你想要什么？”
徐耀祖也没犹豫，反问道：“你看我需要什么？”
江炎环顾了下四周，无奈道：“钱。”
徐耀祖笑着点点头，“你看，要不把人情兑换成钱？”
江炎叹了口气，很是惆怅：“江爷我现在缺的也是钱啊。”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正着身子，一本正经道：“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江炎打了个响指，哈哈一笑，“这样吧，我帮你追个妞儿怎么样？这人情还的不错吧。”
徐耀祖勾嘴一笑，没说话。
“那你有没有看上的？”江炎一脸自信，“只要你开口，我绝逼能帮你追到手。”
“看来，你经验挺丰富啊。”
江炎单手抚了下发鬓，语气带着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屑，“不是我吹，当年我在江州的时候，只要我出手，没有我追不到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跟你女朋友异地？”
江炎摆摆手，“没交，那些个人不是看中我的样子就是图我的票子，一点儿也不他妈纯粹。”
不纯粹？徐耀祖哑然一笑，“那你说，不图钱不图貌那应该图什么？”
“当然是图我这个人啊。”江炎摊着双手，“要是在乎外表和钱的话，有一天我啥都不剩了该怎么办？我都想好了，其实来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没钱，还能找个姑娘。，谈场纯粹的恋爱！”
“现在没钱？你以前挺有钱的？”
江炎这才想到，好像跟旁边的人，认识不过才几天。他回的有些吞吐，“嗯...就那样吧，主要是我爸他有点儿钱。”
徐耀祖嘴角向下一勾，满脸的赞同，“我觉得可以，但最好你把自己捯饬的灰头土脸点儿，这样谈的恋爱更纯粹。”
江炎向照了下后视镜，看见里面的那张脸，摸着下巴感叹道：“这个有点儿难，就我这张脸，不管怎么瞎折腾，就是丝毫不显逊色。”
这是硬性条件，改不了。
“哎，别说我了，你有没喜欢的？我帮你。”
徐耀祖摇头。
江炎双手一拍，找着了目标，“我帮你找个女朋友，把这人情给还了。”
徐耀祖只是摇头笑笑。
面包车驶进狭窄的胡同，消失在宽阔的马路上。
周一的第二节课，江炎还趴在桌子上，突然感受到了旁边多了个人。
“你来了？”江炎半眯着眼，嗓子还带有才睡醒的沙哑。
徐耀祖解开书包，点点头，“你一直在睡？”
江炎睡的有些发冷，他双手抱紧了自己，一脸倦容，“昨晚，玩儿了会儿手游，没看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都三点了。”
“那你还不如回家睡。”
“那不行，才转来，得给老师留个好学生印象。”说完头往下一低，又睡了过去。
就这样在课堂上明目张胆地睡觉，这印象，确实不错。
徐耀祖打开课本，瞥到还抱着胳膊缩着睡的人，从书包里扯出早上换下的外套，往那人头上一遮，便拿起笔勾画着课本上的重点。
江炎的鼻间涌入了一股混着淡淡汗味的烟草味道，他抬了下眼皮，一片漆黑，抬手把头上的遮挡物拉下一点，“谢了。”
总算暖和了一点。
范进第三节课结束的时候，背着手通知了各位为了迎接市领导检查，第四节课自习改为大扫除。
徐耀祖得到通知的时候，正在收拾自己的包。
“那个，咱俩擦咱们这块儿的玻璃。”郭阳看完分工表，冲着站起来的徐耀祖说道。
徐耀祖转头看向左边的玻璃，右手肘顶了顶江炎。
江炎被叫醒，伸着懒腰，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叫我干吗？”
徐耀祖坐下，凑近他问道：“想不想还人情？”
江炎眯着眼在班里巡视一圈，“看上哪个了？”
徐耀祖指着玻璃，“它。”
江炎：？？？
“帮我把它擦了，就算还人情了。”说完背着包就往外走。
江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正往外走的徐耀祖又快步折了回来。还从郭阳手里抢过一块抹布，举着胳膊擦了起来。
江炎还保持着两条胳膊叠在桌子上，半伏着身子，只有脑袋随着徐耀祖的动作来移动。
“你这是......”
江炎还没问完，就看见门口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那群人当中，江炎只认识一个，范进。
郭阳看到那群人后也迅速面向玻璃，手上一直朝江炎做着起来的手势，“快，动起来，前面的那个是阎王，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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