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问你。”先前的紧张,不安,难以理解反而慢慢变淡。顿了顿,感觉呼吸稳定许多,“小磊睡了,吃过药没事了,我们……还是在车里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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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磊病了吗?”看样子她还浑然不知。
说完向小区跑去。
“等等!”转身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瞬间感到失礼,她已经停下盯着我,毫无表情,“对不起……他有点发烧,我让他吃了药,明天会好的。”
松开阿阳,七年前平常的动作,如今却极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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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谈好吗?”打开车门,她犹豫再三,还是探身上去。
“热吗?开开空调吧。”完全是待客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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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这样很好了……你朋友,回去了吗?”她半低着头问。
我朋友?她是指——月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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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前吐倒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她以为是我朋友?
“啊?”在那样意外且愤怒的场景下,她理应不会注意我周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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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瘦高瘦高,长头发的人,”她似乎轻描淡写道,“上次看到她去你们单位门口接你,也是开着一辆宝马。车牌我记得。”
“噢……”对话方向逐渐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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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不会是卖车的吧。”微笑着,像朋友间随意调侃,前一秒还有几分拘谨的气氛,变作莫名平静。
“不是。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不习惯阿阳这样说话,我们之间,应当是疲惫的压抑和无止境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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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是很有钱了……”她在想些不该想的事情吗?
“阿阳,你是不是欠了钱?”既然说到问题,也没必要再掩饰。
她的微笑瞬间凝住,像春花蒙了层霜雪,倾刻枯萎。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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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虽然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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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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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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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摇头,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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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这样,算是我求她帮忙吗?
“不,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最近刘扬也这样说过,可笑,大家都有自知之明。
“你和小磊的事,我们家不反对。以后你也要为你们的生活打算。”盯着那块电子表,咬牙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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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惊讶地望着我,仿佛在判断这话有几分真假。
“不管怎样,我不能看着我弟弟不管。”把帮助她的事实放在小弟身上,合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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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声音不大,回音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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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因为底气不足,毫无疑问,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长这么大不要说拥有,就连见也没见过。
“怎么?吓一跳吧。”阿阳今天怎么了,语气轻松地仿佛事不关己,“我也害怕,但每天念叨着也就习惯了,不怕了……本来嘛,离开你以后,我也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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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地望向她,那个表情,恍惚间想起七年前的某夜。
“我妈的病,拖了好几年,前前后后的钱,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幸亏有黄先生,他的公司运转很好,那些钱自然也不在话下。”这些话,她从未和我提过,甚至关于她母亲的病,我也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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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因为这个,嫁给他?”问题很白痴,但七年来困扰我的,不甘心就是这么俗套的原因。
“我只有我妈一个亲人了。”阿阳的父亲,在她幼年早已过世,“况且,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黄先生的帮助我拒绝不掉,对他的感情,是万分感激。但终究要回报些什么,没有比结婚更合适的,那样我还可以坚持给我妈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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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会?欠钱?”黄先生的实力,不至于衰败得这么快吧。
“他死了。”阿阳咬着嘴唇,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就在我妈刚去逝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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