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还能这般用力吗?
头在撞击时的最后一个傻念头,随后眼前完全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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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个高岗,好冷。
荒无人烟,只有过境寒风呼啸。
衣衬单薄,无助缩成一团,却碰到胸前那枚坚硬的金属环——令回忆重返,没头没尾无缘无故的情境有了头绪。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了这枚戒指,我才能想起我是谁……
周围没有阿阳,似乎也不惊讶,习惯过没她的日子,很久了。当做梦都会提醒她不在身边的事实,我的心也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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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在这里干嘛呢?
没人,没事,我在这里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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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寒风侵袭入骨,却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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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躺在宽大温暖的沙发上,脚边是月月正认真在手心贴着OK绷。
“啊——”客厅水晶灯全亮,耀眼得难受,想起刚才脑袋撞得不轻,下意识用手去摸,却发现右手被绑在沙发腿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喊叫令头痛更烈。
“醒了?没事吧。”月月的语气与欲把我千刀万剐还有相当距离,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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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我解救,却被她仰面压住:“想让你留下有这么难吗?非得我五花大绑才行?我……真的这么可怕?”
不知谁应当先哭出来,她一说,我倒不敢动了。
“我留下又能怎样?你想干嘛?”原则上说,我不怕月月,只是不愿面对罢了,“是你要我来拿东西,这又何必?”
“你看,”她完全无视质问,从茶几下抽出个黑漆木盒子,“这些钱,够吗?”
打开,是银行整捆包好的钞票。
十万一捆,五排正好添得满满当当。
被摔了手机,甩了耳光,撞了门框,缚了手臂的我,呆若木鸡。
“你说过,五十万,我们就在一起。”月月气势威风,不由分说把盒子塞过来,“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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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一下重过一下,一下快过一下,面对曾经困扰我无数日夜的大把人民币,我居然想赶快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不……不……”唯唯诺诺,辞不达意。
“放心,以前的十万不算。”木盒沉甸甸,月月眼里更是透出大度的恩赐神气,“没想到二手车市场蛮公道,卖了宝马,余钱还够我换辆本田。倒是我那靓牌有点儿可惜了。”
是呀,她什么都要比人强,什么都要比人拉风,新款豪车配着一串6的牌号,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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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愿承认她屈尊降贵是为了我,更不愿兑现当初走投无路时的交易。
月月狐疑地盯着我,仿佛一切公平,我没理由拒绝。
“不,是你说给我十万就当了断,是你说我们没必要再见面的,是你说离开了就再不回来……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吗?”鼓起勇气,像斥责,更是乞求。
“我想通了行吗?我出尔反尔行吗?”肩膀被握得生疼,“难道我就不能权衡利弊出尔反尔吗?你并不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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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说我才是这笔交易中的赢家?如果那个漆黑悲伤的夜晚她这样说,我一定紧紧抱住她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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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卖房,借钱,痛哭着与最心爱的人分手,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你不是需要钱吗?给谁我不管,是救人,是还债,是玩乐,我通通不管……”她的唇慢慢覆过来,我却闻到绝望的气息。
“不。”推开她,用我仅能支配的另一只手,“没机会了,我已经不需要那些钱。”
“为什么?”她以为还我在堵气,的确,凭我的能力那笔钱是天文数字,“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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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我们一起的日子,除了烦恼和惭愧,好像还不存在生气这种情绪,“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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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用手抚住我的唇,打断对话。
闻到OK绷上的淡淡药味,手很冷,尽管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流光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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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气就好,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想见我了。”她把盒子盖好,“明天给你打到卡上,你带了吗?”
她这个人,听话听一半,自欺到可怜。而我,却不得不点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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