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撇我一眼，看我傻瓜般杵着没动。
“好好，您稍等我给您拿现货来挑挑。”蹦蹦跳跳跑去后台，“您要什么颜色的？”
她望望我们，不知到底谁拿主意。
月月扬扬下巴：“你要什么颜色的？”
“我……”我为什么要买新款？为什么要挑颜色？“你等会儿！”
“红色吧，就红色！”她这么喜欢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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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一脸兴奋去取货，剩我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没那么多闲钱。”居然能跟到这里，奇了怪了。
“我买，送你。”不像她风格，送礼请客一贯嬉皮笑脸，今天却出奇地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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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心情猛然烦躁，转身便走，“你能不跟着我吗？能别再让我看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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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和你说。”抓住我的袖子，浑身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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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要道歉，不必了。我们就算两清了行不行？”大步走向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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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有事和你说。”她在街边以快要抱住我的姿势阻止道：“就一分钟，到我车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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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你给我放开，”害怕，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我诸多恐惧，“就在这儿说。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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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略迟疑，看我如此坚定，只好从手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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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妇科检查报告，好多数据，还有图，红红绿绿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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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化验单怎么在你手里？”出院后根本忘了取。
“你手机打不通，当时留了我的联系方式。所以通知我……”真是的，大白天戴着墨镜穿着黑风衣，跟奔丧似的。
“怎么？就为了给我这个？”借口！就是借口。
“不是……医生说，你最好再去做检查，”她扶扶镜框，偏开视线避免与我对望，“因为……可能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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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废话！不是你干的好事我能有问题吗，“什么问题？”
“……”
“说啊！”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怀疑……也只是怀疑，”月月把头压得很低，紧盯着脚尖，“可能是癌症。”
身边车水马龙，城市交通堵塞司空见惯。可人们仍不厌其烦地大鸣喇叭，仿佛只为发泄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偶像剧里常演的，男主角终于鼓足勇气倾吐爱意，那句“我爱你”却刚好被噪声湮没，害得有情人擦肩而过。
我这把岁数，当然没那些浪漫，况且对方又非情人。所以很清楚地，一字不落地，连那份痛苦又担心的语气也没放过地塞进耳朵，却没反应过来。
她不至于骗我吧——生病和宽恕这两件事应当没有必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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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空白，只是不解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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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要确诊，还得复查，估计一星期就能出结果。”月月的声音飘过来，焕散成模糊不清的东西，“明天我陪你去，也可能根本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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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自己是不是该走了。
“你怎么了？晓丽？”最近她常唤我名字，而且不是指名道姓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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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内心创伤再重，至少一直以为自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即使那晚疼到差点昏厥，我不是一样打两天点滴就活蹦乱跳去上班？
“不管怎么样，检查总没坏处。”月月不理我的疑问，“我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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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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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去医院检查，月月就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出来时只见那个耀眼光鲜的人神情严肃双手不停绞来绞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走吧。”甚至连拍她肩膀也做不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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