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抿了抿唇，却还是难掩兴奋道：“夫人，有个好消息要同您讲。”
沈氏现下想不到除却戚家姐弟二人暴毙以外还有什么消息对她而言算是好消息。
不耐烦摆摆手道：“有话就说。”
“夫人，咱们的机会来了。”
沈氏把目光从手中的帕子上挪开，看向两眼发亮的丫鬟，“怎么说？”看这架势定是与那件她最为感兴趣的事有关，她都感觉胸口的心跳突地又有了生机。
那丫鬟凑下头耳语几句。
沈氏听着听着眉目渐渐弯了起来。
这可不就是个好机会吗？那位现不在柳州，真出了什么事也是鞭长莫及。而国公爷又不与戚素二人同住，且目下他要顾及许多，即算是白日里也并不能寸步不离守在那姐弟二人身边。
如此岂不是天赐良机。
她展开手中的帕子，摩挲那上的牡丹绣纹，笑的令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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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的得月楼，是这里一整条街都比不上的热闹。东市之繁华，在游商小贩，在锦绣庄。而永乐里之繁华，只在得月楼。
戚柏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和菜单上各式样饭菜酒水惊人的价钱，这些五花八门的名录背后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那位鼓鼓囊囊的腰包。
暗中咋舌之余，发现有些食客用饭过后并不拿银子结账，而是自报姓名。
拉过跑堂的问过，才知酒楼还有这样新奇的揽钱法子。据说还是他女儿想出来的。如此，也许那位器重女儿乃是因她有经商之能，而非什么别的目的？
最好是这样，最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企盼着自家的女儿能少招人些，最好是明珠蒙尘，从始至终从没被那位正眼看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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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也是账房最繁忙的时候，戚素算起账来就没空管刚刚那位喝了他们掌柜的老白茶的美大叔了。
得了个闲，戚素忙不迭过来慰问：“那啥……客官，您不点菜么？”
戚柏看到她愣了愣，道：“点吧。”
“好嘞，二柱子，点菜！”
那笑刺眼的，戚柏简直要怀疑俞莳乔才是她爹。
其实这点他真真误会戚素了。
对戚素来说，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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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里风刮的格外骇人。戚素原本计划下午闲下来再去锦绣庄核一遍的，再去铁匠铺走一趟看看“贵宾卡”制的如何。眼下看着外面的光景又有些踌躇。
不知为何，天气这样不好好似也影响到了人的心情，总有些惴惴不安呢。
可是掌柜的若是明儿个就回来了呢，她连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卷都拿不出，战线却拉的这么长，也委实太难看了些。
戚素想了想，还是觉得应出去一趟。
打定主意，又回屋套了件厚重些的外衫，这才匆匆朝外走去，还不忘捎上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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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候遇到的那个大叔吃完饭结了账就走了，然还记得在贵客录里留了个名，预放了五百两银子。
竟还是比着最高规制给的钱。
果不其然是个大户……掌柜的又要夸她了，白茶没有白送……
只是那人的目的却不能不叫人在意。
那感觉就像是……专门奔着自己来的。
戚素说不出哪里不对，分明除了初遇时多瞅了自己几眼，再没甚不寻常的地方。但她就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虽说不远千里从鸿京到柳州听上去匪夷所思但也在情理之中，但，但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原身以前的什么人……那若是被他试探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假设是之前生活在一起的，尤其是亲人，得知一缕不知从哪里来的幽魂占了原本属于那个戚素的身体，会怎么样呢。
她必没有活路。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活了这许久第一次生出对一件事毫无办法的念头。那种任凭你如何努力也无从下手的浑身脱力感。
因着不是土著而无法作为。比当初恨于不是北上广土著还要难受。
没有信息渠道，没有私人侦探，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没有金手指，也没有预设好的系统，只能勉强一日一日劝慰自己能活着能养活自己就是眼下最好的局面。
而她终究发现，果然一无所知是不行的啊。譬如你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会恨你，什么人会喜欢你，更有甚者，什么人想杀了你。
想这么多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唉好想找个酒吧一醉方休啊。
可惜这个社会并不允许修养良好的女子饮酒，即便现在是男人，万一喝多了……岂不是在搞事。
絮絮叨叨在心里说了许多话给自己听，也没能麻痹自己那颗较真的心。
以致于看到突然横到自己面前的一把剑，她反而有一种变态的得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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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莳乔回了城连自己府邸都未回，径直就往三店里去了。
他急着想要见到戚素。
日日相对时不觉着，一分开才有了痛感。果然人心都是会变的。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为别人正儿八经牵肠挂肚上那么一回的感觉了。这简直就是现世报。
到了地儿以后却被告知人不在店里。
他心下不安，却说不清原因。他不知道，以前也有过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不同。
但愿是他太心急，并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只是他太急而已。
只他虽在心里这般告诫自己不要乱想，走的时候还是有意带了佩剑。
牵肠挂肚，变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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