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动提出来，我就方便很多了。
苏堤把杯子放到桌面上，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好像刚刚没冲杯子?
“好，现在吗?”苏堤反问，本来要松开的手僵直的握在杯子上，纠结抵触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手。
当然。
顾晓伸手:“...我的手机。”
苏堤顺从的递过去。
“医生的号码啊，我背的清楚着呢......”顾晓语气舒朗，刚才的表情像是被水洗掉的污渍，现在太阳一晒就会反光。他长腿一弯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冲着苏堤笑了一下。
稍等一下哦。
苏堤看愣了一下。
“喂?医生?”
那头的医生听到声音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号。
“下午我有一个检查的预约，上午您闲着......啧我约了，我是顾晓......恩......我打电话就是想越现在......成，挂了。”
顾晓把手机揣到另一个兜里，带着笑看苏堤说:“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苏堤:“......我的手机?”
你不还我吗?!
“诶呀，我帮你拿着呀，方便。”顾晓笑嘻嘻，语气却带着诱哄。
为什么不还给我?苏堤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那走吧。”
“哎......不用，你告诉我你车库在哪里就好，我来接你呀。”
“......没事我门口给你指......那儿。”苏堤说完几步走到了门口指了指。
“恩。”顾晓几步跑过去。
明明脾气不好还老赔笑，看起来不给我手机怕是想替我拿着。苏堤有点降下了火气。
顾晓把车子开过来，在旁边说起话来笑嘻嘻:“来呀。”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苏堤打开副驾驶坐过去，系好安全带。
顾晓旁观挑挑眉，低低一笑:“我开导航了，你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好。”
被顾晓叫醒时，苏堤本人也有点难以置信，他本来只想眯一会，结果还真睡着了。
苏堤下了车一直跟在顾晓后面，虽然还是困，但走路好歹没有东歪西倒，他揉揉眼，叫自己精神点儿——然而偶尔侧过头打的哈欠还是暴露困倦的现实。
顾晓留心一直在看着苏堤，带路打开了门。
“恩你来了......苏堤你来干什么?!”医生的语气九转十八弯。
“上午好...今天我有茶喝吗小漾?”苏堤率先走进门，坐到沙发上，顾晓随后坐过去，四仰八叉的陷进去，又整理了姿势，伸手挥了一下打招呼:“林医生。”
都不用对比，林医生头一次看到好友坐着这么像大爷。
林医生:“?”
“做一下全身检查。”顾晓见苏堤没有说话意思，意外了一下，主动和林医生说话:“我是顾晓，我怀疑我流浪到了他的身体里。”
林医生目光一紧，他看着顾晓问:“怎么回事?”
“我和他交换身体了，”苏堤无奈的回应着好友担忧的目光回答，“他说认识你，可以来做全身检查。”
林医生问:“你现在——”
“早上太疼了，忍不住动了气，顾先生一直在照看我和我的脾气......现在我困了，小漾你快点，我想一会儿回去休息。”苏堤揉揉眼睛。
林医生噎了一下，看了一眼陷在沙发里正笑着的顾晓，没好气的叫两人过来又过去。
“唉，这是最后一项了吧。”苏堤叹口气，有点无奈。
“是了是了，是最后一项。唉，你说你。”林医生看着跳跃的数据恨铁不成钢。
苏堤:“?”
“现在顾晓在外面，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接下来的治疗你也是有数的。”林医生站着俯视着苏堤。
“我能怎么想?”苏堤不可置否的说，“这是你的事，我还想早点回家。”说着侧头用手挡着打个哈欠。
“唉...大教授要我提醒你吗?精神流浪本质上是一种求救信号，病患最依赖的人才会被动流浪。”林医生目光认真，“其实他会流浪到你这里我是理解原因的，你给个准话吧，你救不救。”
这是一个新世界才出现的病历。
脆弱的精神体会给身体带来负担，期间只能靠调音，停滞佩戴System并在现实生活中调节一个途径，但调理的专业度和病情的程度很容易给身体带来二次伤害，患者会逐渐暴躁，疼痛也会逐渐加剧，最终导致精神无法负荷，患者很容易精神逃避，流浪到使用虚拟世界可以依靠的健康的人身上。
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交换身体，其实在各种意义上，对于每一个患者都是求助。
苏堤慢悠悠的说:“......你理解的理由是我要提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我要说的就是他加剧的病情不会是你——”
“不是我加剧的!!!是他病情太重!!!我都跟他说了不要训练身体不行实在不行一定训练不要那么久...”
苏堤看了一眼要喷火的好友，抿唇缩了缩。
哇，生气了。
林漾气恼的看了一眼他，一口气没提起来——他看见了往后缩的苏堤。
林漾表情一下难以言喻起来:“以后你别用顾晓的皮相做表情，就跟嘲讽我似的，得了，你跟我出来。”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顾晓看见出门的医生和后面跟出来不忘记关门的苏堤，懒懒的叫唤了一声，锁了手机，另一只藏起来的手却抓住沙发的缝隙紧张的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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