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校，再怎么看，也只有固定的教室。
顾晓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社会三人组的掩护下安全的逛着布局，谨慎的检查着这层最后几间教室。
每间教室都是黑的，但透过走廊薄弱的灯光也可以看个大概。比如这间很干净的教室，顾晓很清楚的看见了20人的桌椅，黑板，后面还有一份板报。
“有的教室没有黑影，原来黑影不是统一标配？”他语气惊讶。
合着还是小班制。
“20人一班，一层8个班，人数不算多，但结构设计倒挺曲折。”苏堤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点提到了结构。
一反常态的，教室没有嵌在统一的走廊里，反而嵌在复杂的转角里，愣生生绕了好多个弯。
顾晓走到对面检查，没有发现黑影，很轻松的判断出这是个普通房。他头一次玩这种游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查，他有点迷茫的看苏堤问：“没人影，要进去翻翻东西吗？”
刚才你想查的。
苏堤摇摇头，低声解释：“本来是要查的，但是目前不知道黑影是什么，不过如果我们可以知道护士的出生地，那倒是值得现在看看。不过普通房……就算了吧。”
看不起普通房？
“嘶，教授胆子很大嘛。”顾晓听到这里忍不住咋舌，有点出乎意料的反问：“那黑影屋值得回避？”
两人说着，顺着岔路走到尽头的B2班看了一眼。
很长很长的走廊只有尽头的一件教室，两人聊着天走过去。
“呦，黑板上写着……安全屋！B2班，的确没人影。”
苏堤点一下头，侧头看一下表示了解，依然没有进去看的打算，顾晓无奈妥协回头，就听见苏堤犯愁的说：“我不知道黑影是什么东西，安不安全，要是能确定一下就好了。”
顾晓：“……”
顾晓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有些麻木的体会着对方的适应程度，用手掌拍了拍墙吸引他的注意力说：“先别……！”
“啪！”
墙面像一个柔软的洞，顾晓险些就栽进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教室，的亏苏堤反应飞快，一把抓住他矮下去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也提了提。
人是没有摔……但这个不该出现的房间灯却啪的灭了。
顾晓的夜视能力如果有评分一定是名列前茅，他急促的僵在苏堤身上，呼吸凝重了很多也粗了许多。
苏堤后背顶着门把，意识到后背不是墙，这令他松了一口气。
苏堤立刻准确的循着声“啪”的声音，自上而下拍上……似乎护着灯的手，打亮灯。
黏糊糊的……
苏堤皱眉，抑制了想看手的冲动，他冷静的扫了一下亮起来的屋子，呼吸停滞了一瞬，又调整到了稳定的脉搏。
屋子还是正常容量的屋子，很大，有黑板，有书桌，有扫把，还有……学生。
他们有的头被吊起来，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整个趴在垃圾桶里，坐在正中间的正哆哆嗦嗦的哽咽，见到苏堤和顾晓忍不住发自肺腑的痛哭起来。
“老师！老师救我！”
19名去世的学生围着中间唯一一个喘气的，鲜血铺满每一个空间。
“老师先缓缓………”顾晓颤巍巍的又往后靠了靠。
苏堤下意识甩开开灯的手，另一只手先是安抚性的拍了拍顾晓，然后甩到面前示意顾晓往左边黑板看。
顾晓一看忍不住脸色煞白。
黑板上鲜红的礼花错落有致的凸现了几个字的主题，充分体现了红字标粗的真谛———甚至还在往下滴答滴答流。
———欢迎新老师。
顾晓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屋子很腥，实在不像颜料，具体是什么，顾晓也不想思考。
“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就出去。”苏堤小声的在顾晓耳边说，视线又转移到小男孩身上，音量适中的对小男孩说：“你也别哭了，告诉老师怎么回事。你要诚实好吗？不然老师不带你了。”
顾晓这回是真没劲儿了，他靠在苏堤身上，盯着脚底还算干净的地面有些发怔，手指爆出青筋，紧紧的抓着苏堤的手。
“老……”
“嘘，不要哭，要听话。老师问你，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顾晓在这种环境听到苏堤堪称温柔的嗓音结结实实的恍惚了一下，他感觉有苏堤在突然也能解决这种自己应付不来的局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男孩害怕，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低微的咽下哭泣声，却仍然抑制不住的小声啜泣着：“我做梦……呜我是隔壁B2班的，老师，能带我出去吗？”
“……你先出来，来老师这里，小点动静。”
苏堤叮嘱完，低头看了一眼靠在怀里的顾晓。顾晓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蹙眉抗拒的把头抬起来。
尸体在动。
顾晓呼吸又重了起来，他感觉又开始反胃了，但他也不敢和小男孩说，毕竟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在用哭泣的表情踩着沾血的过道努力的走过来。
而且门后的护士推车停了半天，这会儿嘎吱嘎吱的刚走……
这么近距离顾晓听的一清二楚。
顾晓要急死了，手指用力的握住了苏堤左右微微移动一下。
苏堤冷静谨慎的评估着身后推车的距离，在确定咕噜咕噜的推车声听不到了以后，轻轻挣了一下顾晓的手，低声说：“现在走，去B2，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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