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居委会来的小伙子站在客厅中间,分别挡着两边随时打算掐架的人。
幸好他们来得及时,不然再晚点估计就得直接报警了。
居委会主任大爷坐在客厅木制长凳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见两边都冷静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道:“我说你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怎么非要搞到动手呢,这闹得多不好看。我们这街里街坊还都是上了点年纪的老人家,你们年轻人动手,怎么好让老人家劝架,要是一不留神伤了他们,就麻烦了,你们说对吧。”
林昊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大爷大妈们倒是纷纷应和。
“就是说伐,打伤人就不好了”
“就是,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干嘛老是动手动脚的。”
“哎呀喂,刚才我还被推一下,到现在都都点头晕。”
“我还被踩了一脚呢,脚都给我踩麻了。”
“你们瞧瞧,我这饭勺都歪被拗歪了。”
“你看看我的手……”
“还有我这衣服……”
大爷大妈们说着说着,就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了。
林昊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再让他们说两句,估计都要把家里掉墙灰都说成是他吼下来的了。
林昊说:“奶奶,你那勺子是刚才你激动的时候敲墙上敲歪的。还有那位爷爷的拐杖,我就算力气再大也没法徒手掰断吧。还有那个奶奶的围裙我也没扯,那个爷爷的假牙我也没拿”
林昊这一说,大爷大妈们就都不乐意了。
“欸欸欸,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还不是因为过来帮你们,才搞成这样的。”
“就是哇,我都放下家里电视特意赶过来的。”
“说到电视,我家电视都还没关呢。”
“哎哟!我家还炖着汤呢,我也得回去瞧瞧。”
大妈们东一嘴西一嘴地说着自己的事,倒是散了不少人。
居委会主任大爷轻咳一声,拉回了话题,“大家伙说的都不错,所以有什么事呢,就摊开来讲,现在这么多人在也可以见证。”
莽夫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讥讽的哼声,“有什么好见证的,他们没给房租住了这么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来催租,还动手打人,我不报警就不错了。”
“报啊!有本事”林昊话没说完就被时雨挡到了身后。
时雨打断他道,对着莽夫鞠了个躬,说:“对不起!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我代替我哥向您道歉。房租我一定会尽快凑齐还给你,求您别把我们赶出去。”
“时雨!”林昊拽住时雨的手腕。
时雨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下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你们这一家子,还有什么信誉!”莽夫说:“上上个月我就来催过了,结果呢,连门都不让进。欠了我五个月的房租,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你们当我这是开养老院呢。”
“对不起!我们没那个意思,钱我一定会还的,下个月,下个月保证连着之前的一起还。”时雨说。
居委会大爷跟着出来打圆场,“哎呀,他们这一老一少的也没有生活来源,要一下子还那么多肯定掏不出来。这样吧,等他小儿子来了,我去跟他说,过几天一定让他还你。你看,这样行吧。”
“不行!今天不还,就给我滚!”莽夫还是横着脸。
“这,人家小孩儿一个”居委会大爷还想帮忙争取一下。
莽夫一口拒绝,“说再多也没用,要就现在找人来还,不还就等着吃官司吧。”
一直躲在角落坐着奶奶听到“官司”二字,一声哀嚎,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奶奶!”
时雨几步跑到奶奶边上,搀扶着她,嘴里不忘安慰道:“没事的,奶奶,我会处理好的,我们不会吃官司的,放心吧!”
奶奶死死地拽着时雨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小雨,奶奶,年纪大了,奶奶不能坐牢啊!奶奶没几天好活了,不能坐牢啊!”
“没事的,奶奶”时雨一边安慰,一边掺着奶奶往她房里走。
林昊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护得那么好的人,现在却落到了这样苦不堪言的境地。
而他只能傻站着,看他独自扛起苦难。
莽夫见时雨扶着奶奶进了房间,更不爽了,“怎么,又想躲房间里,今天你要是不还,就算躲龟壳里,我也能把龟壳砸了,把你们揪出来!”
说着,莽夫就要往房间走。
居委会大爷吓得站了起来,急忙上前拦。
两边的年轻小伙儿也站到了莽夫两边,时刻准备把他拉回来。
“房租多少?”林昊突然出声。
莽夫瞥了他一眼,“哟!装阔少爷糊弄谁呢。”
林昊看了他一眼,倒回门边拿起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抽了出来。
林昊手抓着一叠钱,伸到了莽夫面前,说:“这里是两千,还少的话,我去银行取给你。”
莽夫将信将疑地拿过钱,快速地点了两遍,才放进兜里,说:“有钱早不拿出来,非得扯半天皮。”
“你就说够不够”林昊说
“不够”莽夫从裤袋里拿了张纸出来,“这是租房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个月房租五百,不拖不欠。但现在欠了这么久,我也就好心不收你拖欠费,你这两千,还差这个月的五百,再还五百就行。”
“行”林昊拿着钱包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回头道:“你跟我一起去,也不用担心我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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