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晚上下课的时间提前了，为了他们有足够的睡眠时间，有些勤奋一点的同学下课后也不会宿舍，画到满意为止才走人。画画，吃饭，洗澡，睡觉，跟之前没多大区别，还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学习强度稍稍小了。
充裕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联考前一天的，他们要去市中心看考场。
考场靠近高速公路的出口，不超过一个小时就能到，学校门口已经挂好了红布白字的横幅。
2019年全国统一美术术科指定考点。
这一天不只有他们学校来参观，其他学校的人也有，还有的学生是家长专车送过来的。
他们下了车，自行找考场。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栋大楼里面考试，因为是第一次来，还有的人走过了头。
地上都是积水，倒映着建筑，天空白茫茫一片，还带点灰。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这边的风挺大的，钻进衣领里凉凉的，去年初冬还可以穿件短袖，今年身体就不行了。
虽然考点不在自己学校，但考点是新建的，设备先进，应有尽有，大家感叹连连。
“这也太有钱了吧。”
“是我见过最豪华的学校！”
“......所以学费要多少？”
“......不敢想不敢想。”
江念跑在最前面，给大家指路，整个人都很兴奋。
与江念相反，云却来之前忘了吃晕车药，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状态不好。他让林喻和梁恩先走，看完自己所在的试室，没有乱走了，就在老班说要集合的地点等人来齐。
看考场跟游玩一样，也能给大家减减压。
“欸，我们这次胜率不大啊。”江念出声。
“怎么了？这里不是很好吗？不跟其他城市的考生一起考试。”
“还记不记得平乐，他们就在这个市区啊。”
大家都惊到了，市中心有很多个学校，他们也只能记住几个，没想到平乐也在这边。
“岂不是这次要被碾压了？”
最近几天同学们都在胡思乱想，心态有点不稳，云却除了速写倒也没什么担心的，看完考场回去他又练了两三张，最后一点紧张便烟消云散了。
联考当天，云却考得比以往的模考都要顺利，素描考了他擅长的头像，水彩特别常规，速写也是他练过的姿势，准备的默写姿势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还真觉得联考就是靠运气的。
他是从旋转楼梯下去的，云却忍不住抬头向上看，转回头接着下楼梯。这次不是画室组织报名的模考了，夏尽欢不会出现在这里。
“云却，你每次考试怎么都落下东西的？”
云却以为自己幻听了，但他还是回头，夏尽欢就在他身后。
云却一惊，差点踩空，夏尽欢拉了他一把，其他人在他们旁边走过。
“看考场那天没见到你，他们说你们学校也在，我上午终于找到你了，但没敢打招呼。”夏尽欢没有放手，抓着他的袖子，“我怕你知道了，发挥失常怎么办？”
“我怎么会发挥失常。”大冬天的，云却的脸却有点热起来了。
“是哪个曾经迷路过的小朋友在别人的板上涂鸦来着。”
“那不算迷路！我也不是小朋友，我成年了！”他不想承认自己迷过路，还幼稚地乱涂鸦。
......被发现了......
“那行吧，等下到了那边，在你们学校门口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聊着聊着，也没注意到一楼了，云却还想问他很多问题，但现在不行。
那就，等下再问吧。
大巴开的速度没有慢下来，他坐在最前面看着玻璃窗外面的树木，很想快点到学校。
大家下了车都找地方吃饭去了，云却一个人不自在地在学校门口来回走动，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学校没什么人，只有校门口开着一盏小白灯，飞虫在上面绕着转圈圈。校警见他一个人还待在学校，询问他在等谁。
“一个朋友......”他记得夏尽欢他们那边是在画室那边，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云却。”他现在可以听出夏尽欢的声音了，他慢慢地转身，抬头看他。
夏尽欢走到他旁边，跟他一起下坡。
“你怎么来这边了？”云却先打破了宁静，两个人迈着步伐，不一会就同步了，他的视线从地面上移到了两个人的鞋子上。
“来找你，不过我很快就要回去了。”夏尽欢带了条蓝灰色的围巾，在云却这边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他口中呼出的白气。云却微微愣神。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想靠近你。”夏尽欢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抱到怀里。
云却嗅到了夏尽欢身上独有的清香，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眼睫毛接触到他的围巾。
“什么……”
“熊本熊先生，我喜欢你。”
云却僵住了，刚接触到他腰上的手缩了缩。
他知道那只大笨熊里的人是自己？
夏尽欢腾出一只手钳制他缩回去的手臂，还用拇指在腕上的肌肤揉了又揉。
“不要害羞啊，你的耳朵很坦诚嘛。”他说完就啄了啄云却体温偏高的耳朵。
怀里的人完全动弹不得，他放弃抵触，刚刚使出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夏尽欢得寸进尺，把他抱得更紧。
“你的耳朵会说话。”夏尽欢用气声说道，声调很低很低。
“……才不喜欢你。”云却一时羞得傲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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