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相比于星溪不世出的虚无灵根和月溪至真至纯的火灵根，朝晖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
本身在同龄人中就是一般的资质，放在文杏府里简直不够看。
朝晖自己也为此头疼不已，由此霜桥甚至抓到他在看如何替换掉天生灵根的书籍，那是霜桥第一次出口训斥了朝晖。
换灵根这种事，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找死，没有人能换完灵根后还能活下来的。
霜桥也算是怕了他，只能劝他说，就算天生灵根资质不够突出，也有很多人成就非凡的，有很多谋略家都是靠着自己的才学，取得了非同一般的成就。
霜桥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在霜桥的心里只要三个弟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够了，没成想朝晖真的听进去了。
他真的开始每日钻研书本到深夜，请认真钻研每一种灵根的特性。
“那时候师尊都开完笑，要是单打独斗，他一定会在我们之中选择朝晖，但要是加上排兵布阵，他万万不会选择朝晖。”
楚清欢惊讶道：“他那么厉害的吗？”
“嗯，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人比他更通晓灵力构成，各派系的修炼方法。”月溪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些骄傲。
他的朝晖，真是的一个愿意用努力来改变命运的人。
“那后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楚清歌问。
“我也不清楚，有一日他外出回来后，就性情大变，嚷嚷着就算满腹经纶又有何用。”朝晖感叹道。
那一日，朝晖外出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问他去哪儿去干什么他也不说，就呆呆的站着。
第二天就开始满屋子的找曾经看过的那本替换灵根的书籍，嚷嚷着就算自己看了那么多的书又有什么用。
那是月溪正和天界的几个太子挣得头破血流，也疏忽了朝晖。
再后来等到的，就是朝晖灰飞烟灭的消息。
每每想到这件事，月溪就觉得追悔莫及。
若是那时自己能够多关心他一点，多在乎他一点，是不是后来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了。
楚清歌看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其实那日江梦枫在她身上捆上了捆仙索，再扔到山崖下面的。
她在山崖下等了足足八日，也没能等到人来救她。
她被埋在泥块中，几乎动弹不得。
冰凉的雨水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冰蓝色衣服的男人撑伞走了过来，他伸手解开了楚清欢的绳索，并问她是不是魔尊星溪的手下。
楚清欢承认了，但有些疑惑为何男人平白无故就猜到了自己是魔尊的手下。她开口问男人，男人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虽然那天下着些许的雨，入耳的声音很是杂乱，但是楚清欢却清楚的听到了那个男人嘟囔了一句：“废话，小时候因为抱了师尊两下被他追着用灵力打，就这股星溪身上恶臭的味道我化成灰都记得。”
那日，洛天霜听从了父亲的话，加入了北上平定匈奴之乱的军队。
行军还未至玉门关，便听闻皇帝退位，十一皇子继承大统，为九五之尊。
丞相所言果然属实，洛天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时候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知。
虽然知道丞相是个小人，但是洛天霜也知道，丞相的身家性命，名誉财产，全都与林氏江山紧紧相连，所以他知道，丞相为了自己的官位，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林星溪。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登上了皇位，坐上了龙椅的林星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最开始收到父亲书信，书信中说林星溪自从登上皇位后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洛天霜并不相信，他甚至坚定的认为这不过是丞相的肆意挑唆。
林星溪那么乖巧懂事，怎么会变成像父亲说的那样的人。
后来，不止是丞相，连身边的那些士兵，将领都开始谈论起。
现在的这个皇帝比太上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始的时候，洛天霜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都恨不得冲上去将说话人的嘴撕碎。
但后来，说这样闲话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将领们都开始说着，太上皇不过是昏庸无道，可圣上是残暴异常。
后来，军队里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
其原因就是几个士兵的家属因为挡了圣上的御驾，竟被凌迟处死。
起义很快就被镇压了，但是听见那些起义士兵的哭号，洛天霜的心里，第一次开始怀疑人心是否会变。
他连夜起码，从边疆赶回长安。
到达长安刚好是清晨，他买了两个饼，坐在菜市口心不在焉的嚼着。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皇宫的侍卫，押解着一位年龄尚小的女子来到了菜市口。
这之后，皇帝的御驾也来了。
时隔五年，洛天霜又一次见到了林星溪。
他已经脱去了稚气，眉眼也渐渐张开了，林氏一族虽然性格和能力都不怎么样，但是每一代的林家人，长相都足够出挑。只是相比于同龄人，林星溪的面色要更加苍白，嘴唇也透露出一股乌黑，眉眼更加的妖魅。
不知为何，洛天霜突然想起画本中描绘的妖魔。
林星溪懒散的坐在御驾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你剪坏了朕的指甲。”林星溪开口说道，“那朕废掉你的双手，如何？”
“不！”女子凄厉的声音响彻苍穹，霎时间行刑人手起刀落，一双长如葱根，洁白如玉的双手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女子痛苦的呻吟和林星溪疯狂的笑声混杂在了一起，砸碎了洛天霜所有的幻想。
他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逃出，趴在角落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无法想象幼时那样温柔乖巧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哟，这位小哥怎么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寻声望去，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拿着一块写着算命二字的旌旗走了过来。
“与你无关。”洛天霜擦了擦嘴角，正准备离开，却被算命的那人给拦住了。
“小哥心中有疑惑，和不说来与本道听听？”
洛天霜不解：“你怎么知道？”
算命的指了指自己的旌旗：“本道是算命的，自然知道。”
洛天霜从怀里掏出一块银两，塞到了他手中，“我问你，人心是否会变，原本品性不错的人是否会变得残暴？原本性格善良的人是否会变得恶毒。”
算命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又看了看不远处聚集在菜市口的人群：“海可枯，石可烂，天有晨昏，地有四时，又何况是人心呢？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
果然如此吗？
那他......
算命的看着洛天霜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江梦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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