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修养好以后黎书跟着路青禾去国外看眼睛,繁琐的检查结束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是可以手术,但并不能保证效果。
路青禾背着黎书私下见了医生,医生话说的很诚恳,也将风险仔细解释给他,路青禾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又是一场空欢喜。
他不愿让满心期待的黎书难过。
到家已经暮色四沉,客厅的壁灯温暖柔和,黎书窝在沙发上出神,连路青禾回来都没察觉。
直到路青禾将他膝上的书抽走,他才迷迷瞪瞪回神,“你回来了?”
“嗯。”路青禾以为他在愁要不要手术的事,隐去眼眸中的担忧,轻笑着问,“在想什么?”
黎书皱了皱鼻子,委委屈屈的说,“有点愁。”
路青禾捏捏他的下巴,温柔的安慰,“愁什么,大不了不做手术。”
黎书迷茫的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不是担心那个!”
路青禾挑眉,不太懂他的意思。
黎书伸手握着路青禾的手,拇指不住抚摸他手上的戒指,哼哼唧唧讲了实话,“我是在愁如果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会不知道用哪一个看你才好。”
路青禾被他的天真逗笑,心里的不安疑虑也全都打消,因为黎书已经给了他答案。
无论结果好坏,他都与他一起承担。
手术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回过国,春去秋来,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七年。
这七年里路青禾的事业版图不断**,而黎书却觉得无事可做,一直呆在学校里念书,路青禾跟在国内的时候一样,总会来接他下课,久而久之同学都很好奇路青禾的身份,面对别人的追问,黎书也不隐瞒,可话到嘴边还是悄悄改了称呼。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笑着回答,“是未婚夫。”
下午见到手捧鲜花等在楼下的路青禾,黎书有些不好意思,他匆匆接过花躲进车里,要是路青禾发现他说了那样的话,肯定会逼着他把未婚夫三个字喊一百遍。
路青禾没想那么多,只以为他是最近课程紧累了。
上车后,路青禾揉了揉黎书的脑袋,声音里隐含着淡淡笑意,“明天家里会有客人,国内来的。”
黎书抱着花满脸不解,以前的朋友两人很少联系,国内的话只有黎伯偶尔会来一趟,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他客人。
路青禾笑而不语,最后耐不住黎书撒娇追问,无奈讲了实话,“唐新。”
这些年国内的公司全都是唐新在打理,路青禾跟他联系很多,唐新也一直惦记着黎书,回回打电话都要问候几句,这回出差一早就空出来行程,说是无论如何都要看看黎书的小脸还像不像从前那么水灵。
直到看见唐新,黎书才发现时间悄无声息早已改变了许多东西,如今的唐新西装笔挺面容沉静,半点不见以前嬉皮笑脸没正形的模样。
唐新显然要激动的多,拉着黎书稀罕的左看右看,直到路青禾忍无可忍出声阻止,他才不情愿的松开手。
一番寒暄后黎书去厨房准备吃的,路青禾则留在客厅陪着唐新,可目光却习惯性落在黎书背影上。
唐新见他跟黎书这么多年还这么粘糊,忍不住打趣几句。
路青禾由着他说,被闹烦了就随口提了句宋一帆,听到熟悉的名字唐新果然老实了,抱着抱枕眼神哀怨。
唐新记吃不记打,吃过饭又恢复了活力,意犹未尽的拉着路青禾跟黎书在客厅喝酒聊天,黎书酒量不太好,几杯下去有些犯晕,乖乖靠着路青禾肩膀休息。
唐新话匣子打开没顾及,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提起了袁野。
“听说袁野妈妈一直在动关系帮他减刑。”唐新说话时往黎书那儿看了一眼。
路青禾刚喂黎书一块水果解酒,闻言动作一顿,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阴狠。
唐新被他这副阴森森模样弄的浑身发毛,使劲搓搓胳膊将话题岔开,“还有方略,他要结婚了。”
这事儿在路青禾意料之中,他点点头没说话,迷迷糊糊的黎书却有些好奇,“什么时候啊?”
“半年后吧。”具体的日子唐新也不太清楚,“你们会回去吗?”
黎书脑袋有些沉,想了想认真道,“不回去,到时候我给他寄礼物。”
说完抬头去看路青禾,像是在询问这样可不可以。
路青禾低头揉着他的手腕,声音很温柔,“你做主就好。”
唐新还从没见过路青禾这么好说话,趁机挤兑他,“还是小黎书驭夫有道,把你管的服服帖帖。”
黎书当了真,急匆匆解释,“没有啦,平时都是我听他的。”
半醉的黎书说话又软又甜,路青禾一时没忍住,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酸的唐新直呼牙疼。
客厅的落地钟沉闷响了几声,时针指向凌晨一点,黎书很少晚睡,小声打了两个哈欠,有些犯困。
路青禾在唐新面前也不避讳,直接将黎书抱起来,“我先送他回房间。”
唐新摆摆手让他们随意。
黎书半醉半醒还不忘留唐新住下,嘴里念叨着明天早起给他煮早餐,路青禾心生不满,把人放床上的时候俯身轻咬他的下唇。
黎书使劲眨眨眼,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声哄道,“你乖一点,不要闹我。”
路青禾捉住他的手亲了又亲,“我吃醋了。”
“可他是客人啊,怎么可以吃客人的醋。”黎书声音愈发的微弱,脑袋也昏沉的厉害。
路青禾不忍心收拾他,把人哄睡才下楼安顿唐新。
楼下唐新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是喝酒了,没醉。”
“不回酒店了,今天在路青禾这里住。”
“知道的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电话那头是谁,路青禾一清二楚,他晃悠去厨房倒了杯水,等唐新打完才问,“宋一帆查岗?”
唐新不自在的点点头。
路青禾没有多问,下巴往楼上扬了扬,“二楼左手第二间,黎书昨晚刚打扫过。”
壁灯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隐隐有几分不真切,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落地钟秒针走动的嘀嗒声。
唐新握着手机深吸口气,说出迟到许久的话,“谢谢。”
如果不是路青禾查出他父母当年去世的真相,他可能还在跟宋一帆怄气。
路青禾瞬间明白唐新话里的深意,转头看向他,“不谢。”
他只是不想让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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