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渊难得顺从地点头：“我一会儿就去公司找我大哥报到。”
姜寒被他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莫凌渊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怕是人设改上瘾了。
莫凌渊说到做到，还真跑去公司报道，来的路上跟出租车大哥唠嗑，指着公司大楼说是自家产业，司机大哥“啧”一声拍他的肩膀：“大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净忽悠人，快喝口凉水清醒清醒，太阳都挂仨小时了还做梦呢。”
莫凌渊才不跟他计较，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直奔三十二楼去，结果没电梯卡被卡在电梯里不上不下，灰溜溜地给莫凌泽打电话。
他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脑袋，靠在电梯门边对着电话喊：“大哥，我在十二楼，你快来接我。”
莫凌泽正开着会，以为自家弟弟被下了降头，赶紧招呼秘书许扬去看看。等开完会回来，莫凌渊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啃水果糖，单手拿着手机打游戏。
莫凌泽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问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连家都不回，今天想起来看我？”
莫凌渊不服气，嘴一噘像个小孩子：“大哥你又埋汰我！”
莫凌泽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是闯祸了还是没钱花了？”
莫凌渊更委屈了：“就不能是忆起血浓于水的亲情想你了？”
“得亏是血浓于水，不然早被我打死了。”莫凌泽笑着把他跟前的一盘糖果给抢过来，“少吃点儿糖，牙不要了！”
莫凌渊往沙发靠背上仰，语气认真了些：“哥，你给我找个活儿干。”
莫凌泽像是受到惊吓般，他什么场面没见过，愣是被自家弟弟一句话整得三秒没转过弯，见他没在开玩笑，随即认真道：“想干点儿什么？”
莫凌渊其实就是一时兴起，还真没想好要干什么，他不学无术这么多年，干啥啥不会，糟蹋的钱财能排长队。
他有些惆怅地看着莫凌泽，说话少了几分底气：“我……我其实没想好……”
莫家三兄弟，他是最不着调的一个，大哥从小到大根正苗红，二哥虽然成长路上有些歪，但好歹给强行掰回来了，只有莫凌渊，他就是肆意疯长的，等莫家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正不回来了。
好好的儿子又不能扔，索性随他反了天，爸妈宠着大哥护着，二哥时不时在前面拽一拽，就算栽跟头，不至于陷进泥里拔不出来。
用莫老头子的话说，莫凌渊要是能干件大正事儿，莫家祖坟的青烟得冒三丈高。
莫凌渊大事儿已经干了，
现在准备干正事儿。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哥，要不我去干销售吧。”
莫凌泽听得一脑子包，瞥他一眼：“你干三小时销售就得哭鼻子，什么也卖不出去人先消瘦了，林女士来公司第一个砍我。”
莫凌渊急了：“你怎么瞧不起人呢！”
“行了，公司新开了个工作室，你不是对新媒体感兴趣吗，先过去跟着项目组长学一段时间。”莫凌泽没再逗他，“我就一个要求，不许迟到。”
莫凌渊连声答应：“不迟到不迟到！”
“让许扬给你办张员工卡，卡电梯里丢不丢人。”莫凌泽顺手弹他的脑门，“晚上有个饭局，要不你一起去？”
“我去不合适吧。”
“多久没回家了？回家换身西装，中午陪妈吃顿饭。”
莫凌渊得了便宜自然卖乖，一溜烟跑没影，办完员工卡立马回家。
林秋雁正浇花，莫凌渊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妈！妈！妈！我西装在不在！”
他跑得一脑门汗，林秋雁花也不浇了，忙抽纸递给他：“跑这么急干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进门就嚷嚷。”
莫凌渊正在兴头上，像是炫耀一般：“我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见亲妈不信，莫凌渊把兜里的员工卡拿出来，晃来晃去和转陀螺似的。
林秋雁差点儿被转晕，没想到是这个走向，欣慰又关切地问：“哪个部门上班要穿西装？”
“不是，大哥说晚上带我去个饭局。”莫凌渊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
林秋雁更震惊了，本来跟盼铁树开花似的，盼了二十几年早没盼头了，没想到小儿子突然就从弯道上拐回来，开始走正路了。
当妈的差点儿哭出来，孩子出生时都没这么激动：“让张姨把西装熨一下，天热，穿衬衫和西裤就行，外套就别带了。”
莫凌渊蹬蹬地跑上楼，钻进衣帽间挑挑拣拣，一件白衬衫都能挑出花，本来张姨全码整齐挂着的，被他翻得一团糟。
张姨推着熨斗进来，见他抓得一团乱的衣服，问：“小渊，想穿哪件？我帮你熨好。”
莫凌渊抖出一件镶格子边的：“这件。”
良久，他看着张姨道：“张姨，你教我熨衣服吧。”
张姨只当他是开玩笑，还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你哪用得着干这个，站远一点儿别被蒸汽喷到。”
“我一个人住，总有熨衣服的时候。”莫凌渊撇撇嘴。
“没跟姜寒一起住了？”张姨想了想，“也是，你们俩又不能一辈子住一起。你回来住，我给你熨。”
莫凌渊心里被刺了一下，脸上有些不高兴，但碍于张姨是长辈，始终没发作。张姨从他没出生时就在莫家，看着他长大，也算半个家人，莫凌渊虽顽劣，基本的礼数和教养并不差。
他站在镜子前臭美一会儿，跑下楼找林秋雁选袖扣，林秋雁正在厨房做土豆烧肉，这唯一的拿手菜，就是为了这个败家子学的。
莫凌渊闻着味儿就要流口水，筷子伸到锅里被锅铲挡回来，林秋雁有些好笑：“一锅都是你的，急什么。”
莫凌渊笑着，摊开手心问：“妈，我戴哪一对？”
林秋雁这会儿看出来了，莫凌渊也能有如此紧张的时候，一个饭局而已，他跟要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迫不及待又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特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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