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维尼夫人的脸不是僵掉了，她是为了让脸上的皱纹不那么明显，用了特别能固定拉伸皮肤的妆底。现在已经是凌晨，再好的妆容也开始劣化、糊开，她这么扯着嘴角一笑，活像是一张纸人的脸突然张口说话，让人无端觉得后背发凉。
连陶克这样见过不少死人的侦探也稍稍偏过头，掩饰着喝了口茶。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Omega，尽管他提出了种种苛刻的条件，我依然毫不犹豫地立刻雇佣了他。可惜啊，他不是来挣钱的。”她又叹了口气，“他眼睛里装满了心事，进了鱼缸以后，我看出来，他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艾伦·巴贝尔。”
在场所有人都收敛了呼吸，最重要的部分终于来了，
陶克：“这也是我的第二个问题，他和艾伦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弗维尼夫人把披风拢紧些，“是我安排的，这有什么奇怪？最珍贵的商品自然应该给最有价值的顾客先看货，这条道理任何行业都说得通吧？”
“没错，或许风雅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他押对宝，他被带到了艾伦的面前，然后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他的心。”
“差不多吧，艾伦第一天就想享用他，但是他非常聪明，不但没有让他得逞，还让他成了自己的忠实金主。而我，也对风雅的这种钓鱼一样的做法很赞赏。人都是不知足的，尤其是来找乐子的人。给了他想要的，他就会要得更多，都给了他，他反而不珍惜……”
“他真是个天生尤物，脑子又那么聪明，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当时我以为，他的目的是想做艾伦的情人，或者是更正式的身份……要知道，他是一个Omega，假如他宣布怀孕的话，入驻巴贝尔府不难，谁知道他肚子里的是不是又一个Alpha少爷呢？”
这时候她一直挺得笔直的后腰突然垮了下去，她疲惫而无奈地说：“但是事情很快就变味了……”
艾伦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他在拿金一所著名的贵族学校就读海运专业。要是在以往，他一个学期最多回彻斯特三趟，但自从他结识了风雅，他就改成每隔十几天回一次彻斯特，目的正是为了见风雅。
那天，弗维尼夫人记得是个夏日的夜晚，艾伦又一次驾临了周末鱼缸。
风雅单独接待了他，他们在包厢里呆了很久，艾伦走的时候表情很满意，弗维尼夫人以为包厢里必然一片狼藉，风雅肯定是吃亏了。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包厢里除了风雅身上的玫瑰花香味，什么不该有的味道也没有。
向来马上从暗道消失的风雅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要求跟弗维尼夫人聊聊。
“你说什么，你同意了跟艾伦大人一起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游玩？你疯了，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弗维尼夫人试图说服风雅，但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非常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料，夫人。”他冷静地说，“我知道您在担心我的安全，但是我非常乐意与他们同行。”
“他们？”
“是的，马上要进入夏季假期，下个月艾伦大人会带几个同学来鱼缸捧场。艾伦大人在外海拥有一座美丽的海岛，那里有古地球风格的巨大城堡，还有雪白的沙滩。我将和他们一起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哦不，亲爱的……”
“不必担心损失些什么，夫人。”他勾起嘴角轻笑，“您可以以为我赎身为借口敲一笔钱，就算是补偿今后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你在说些什么，孩子。你是自由的，我们之间没有签订合约不是吗。风雅，你是疯了吗？我拦住你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如果你想得到艾伦的话，我马上就能帮你达到目的。鱼缸里什么东西都有，你会成功的。”
“是的，夫人，我会成功的。这是当然。”他笑意加深，“等下次他们向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您可以要一个天价，您看三千万通用币这个价格怎么样？”
……
弗维尼夫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用力摇头，“哦，上帝啊，饶恕我吧！我跟大卫都被三千万给蛊惑了心神，明知道他会遇到不好的事情，还是和他一起演了一场戏，把他推给了那五个人……”
当五个Alpha在孤岛上离奇死去的消息传来，弗维尼夫人第一个想法就是风雅怎么了，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我看到了那些报道，那几个被杀的Alpha少爷做过些残忍的事情对吗。那个跟他们一起上岛却神秘失踪的男公关除了风雅还会有谁呢？”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风雅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他带着那样不顾一切的决然的态度，为什么他处心积虑地接近艾伦？他一定就是为了杀死他们吧，他们一定做过上帝不可饶恕的事情……可怜的孩子，他比我想的要更厉害，或者说，心更狠，而且是对自己心狠。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最后也没能活下来吧！”
弗维尼夫人陷入了奇妙的情绪里，她看起来非常伤心。
但陶克并没有被打动，他紧接着提出第三个问题：“有记录，艾伦有过一次突然驾到周末鱼缸，并且指定由风雅服务，当时你们怎么联系他？”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一条联系风雅的方式。
邮件也罢，微脑号码也罢，普通电话也罢，一个传信人也罢……都是能判定他真实身份的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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