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比昨天的亮一点。”沈止没说实话，因为不想引起没必要的话题。
“我倒没这种感觉，可能是在学校看到的月亮和在外面看到的有差别？”贺阑望转头，更多的月光也因为他的这一动作顷落在了沈止身上，沈止一时忘了周遭同学的喧嚣。
“是外面更亮的原因吗？”沈止想到了当时为了给室友庆祝生日，一群人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去。刚踏足四点的街头，沈止就感觉到惊讶，外面依旧灯火通明，绚溢的流光仿佛指引着某个不夜的彼方。
“你是这样想的啊”，贺阑望也学着沈止趴在栏杆上，“可我不是哦，我觉得是学校太小了。”
沈止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片小小的天地所看到的东西，会比原本更加敞亮。
“所以我一开始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决定，外面天地这么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乖乖回来做这样的笼中鸟。”贺阑望停了会，“直到今下午在操场我才清楚，你这样的性格的确干的出这样的事。”
“那个，复兴的教学楼构造真的很奇怪。”沈止没有接下他的话题，贺阑望听了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四四方方的，感觉像在镇压什么东西。”
“你也这么觉得？”贺阑望挑眉，“我和别人说别人还觉得我有病，现在我终于找到个懂我的人了。”
然后他又说：“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会记得这栋楼。”
四四方方的教学楼如同一块墓碑插在他心里，他拨开土，发现里面埋着的是他的青春。
他并不是多么厌恶高中生活，只是不甘心被动地将自己的时间耗在这，但他没得选，因为这是他眼前的道路中最好走的。
沈止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贺阑望这次倒没像下午那样反应激烈，刚刚略微有些严肃的表情忽然变成了笑脸，“我的头发被晚风吹乱了？”
“没有，”沈止没什么表情，“只是想安慰你一下。”
上课铃响回到座位上以后，沈止才反应过来他和贺阑望今天都有点反常。
贺阑望他并不是很确定，但沈止自己的确确定自己是不太正常。
作为刚见面来说，他今天和他交流的次数太多了。
他们的交流并不是交换观点，而是在展示彼此的灵魂。
沈止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贺阑望大部分时候可以做到尽力坦诚。
在第二节晚自习时，齐和平才不疾不徐地过来转了一圈，确定班上没有吵闹和开溜后，他满意地点头走了，沈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好像齐和平往自己这一块看过来的次数格外多。
但沈止十分理解，毕竟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不太老实的重点被监护对象。
复兴中学高二的晚自习就两节，七点开始，每节一个小时，算上下课时间的话差不多就是九点一十下课。以沈止现在的生物钟而言，九点已经是很早的了，夜生活在这个点才算刚刚开始。
沈止打算用一整节自习写数学，作为大部分文科生的命门，数学是评价最两级分化学科，135分以上的大佬对其爱得深沉，但大佬毕竟是金字塔尖那一小撮，大部分人还是和沈止一样在金字塔中下层被其伤害并被逼迫着热爱。
立体几何、三角函数……一道道证明平行和求三角函数值的题让沈止几乎生不如死，旁边的人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大光明地折着纸飞机，仿佛沈止才是唐太宗名下真正的“皇太子”。
“今天不是有数学作业吗？你写完了？”沈止揉了揉太阳穴，一个个正方体看得他头疼。
“现在不想写，回寝室看心情写，反正我是课代表，收作业都由我管。”话音刚落他就又成功地折出来一只纸飞机，贺阑望把它递给沈止，“喜欢吗？送你了。”
“止哥，你别难为他了，他能在你指导下上节课看了一整节课书就已经不错了，你没来时大哥的晚自习都是直接逃的。”唐糖回头把贺阑望上午布置给她的数学作业交给他，顺便对沈止说了句。
沈止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觉得精神没那么恍惚了继续开始与他的三角函数作斗争。
写数学题的时间过得很快，经常是一节课下来写不了几道题，在沈止刚准备动笔写下一道填空题时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沈止第一次知道有学校放学铃会用《欢乐颂》。
“你回寝室吗？”沈止把笔帽套好之后，转头问贺阑望。
“不然还能去哪，我们学校附近有挥霍青春的地方？”贺阑望把手搭在后脑勺上，“等会再走吧，刚下课人太多了。”
沈止含糊不清地说了声“嗯”，然后继续写攻克他眼前的填空题，刚算出结果准备把答案写上去，旁边的男生开了口：“错了，刚刚那个步骤算岔了。”
然后他把手搭在沈止手上，两只骨节分明的手交叠在一起。贺阑望按住沈止的手，在那道出错的步骤上划了个圈。
丝毫没注意到温暖的触感让沈止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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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开学就会日更3000了，到九月左右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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