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次遇袭的结果报告，你看一下。”他点开光脑处理器，将文件传输过去。
温长兮的手还不能动，
只能靠智能机器人帮忙协助，他略微看了几页，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最后才问：“这是谁出的结果？”
霂白在床边度步，闻言，停了下来望着他道：“这份是安全部门出的，你觉得有问题么？”
温长兮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合理。只是以我当时所见和遭受的和攻击模式来判断，感觉有疑问。”
“什么疑问？”
“就是.....以敌方的反侦察手段技术，和打击的频率来判断，我感觉规模远不止报告上的这个数量。”
“你再看看这个。”霂白又给他发了一份。
温长兮再次低头看了起来，过这次看的很仔细，直到霂白走来走去都走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他才道：“这份看起来倒像是比较接近真相的报告。”
霂白道：“这是我私下派人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温长兮愕然抬头，霂白望着他的眼睛道：“结果很惊人吧，我们现在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哪里都不再安全，包括机构内部。”
俩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从这次袭击事件开始，许多事慢慢发生了变化，帝国不再平静，波澜在风暴的酝酿里，正蓄势待发。
“等我病好了，陛下调我去情报部门吧。”温长兮道：“有我在那里，至少能保证陛下可以听到您想听到的东西，也可以顺便查一查这件事情的真相。”
“不行。”霂白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太危险了，风险太大了。”
温长兮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望向霂白，脸上出现了一种毅然决然的坚持神色：“陛下必须答应我，因为您说过，要让我做您手中的刀。”
听到这句话，霂白没有办法再反驳他，因为他知道温长兮说的是对的，他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动容，眼睛里出现一种悲怆的感情。
一个月的僵持后，
霂白终于向内阁妥协了。
他表示愿意将那个孩子接到秋华宫来，先见上一面。内阁以极其高的工作效率为他们安排了这次见面。
直到那孩子被人领着慢慢走进来，霂白一点点看清他的长相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就像心里的潘多拉魔盒被打翻，里面的噩梦与不幸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您好”小孩子被人引着，行了礼，用稚嫩的嗓音问候道：“陛下。”
霂白盯着他的脸，
没有说话。
内侍官站在一边，有些担心，赶紧小声咳嗽了一下。
霂白这才如梦初醒，望着眼前不及他腰高的小男孩，对着其他侍从道：“都出去吧，我要单独与他说会话。”
“是，陛下。”屋子里的人一瞬间，退了个干净。
小男孩见人都出去了，有些害怕的索瑟了一下，手心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头低着，眼珠子紧张的转了转，却不敢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霂白坐在书桌后，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问。
小男孩抬头，
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头，回答道：“霂知渝。”
霂白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再也绷不住，他扶着桌子刷的站了起来，俯视着面前小人儿问：“谁取的？”
霂知渝像是被他吓着了，怯生生回答：“父亲......是父亲，取得。”
霂白颓然坐下，心里的无力与恐慌到达了难以言喻的地步：“他.......真的是个疯子。”
“你喜欢宫里么？”他问。
小人儿显然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拉扯自己已经皱巴巴的衣摆，半天都没有能说出一个字。
“说话。”他抬高了音量，严厉的道。
他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宫室里空荡荡的回旋，显得异常响亮而可怕。霂知渝被他动静吓得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往后微微退了半步。
许久，才犹豫着，试探着说道：“不...不喜欢，可是妈妈说，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到这里来。”
说完这句话，小孩子仿佛忽然有了点勇气，不再缩着脖子，他终于抬头，看向了霂白认真的道：“所以，她才自杀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
一个天真，一个冰冷。
隔了好一会儿，空寂的屋子里才再次传出霂白的笑声，他扶着桌子，问道：“到底是装不下去了，你心里有恨对么？你恨我，对么？你是他的儿子，就是应该像他，像他一样恶毒又狠心。”
那孩子最终被带了出去。
霂白独自立在桌子边，看着墙壁上挂的那副巨大的《荷加斯兄弟的宣誓》，手里端着酒，喝了一口。
只是他端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一般，嗓子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将酒杯中剩余的红酒，疯了一样泼向了那副巨大的作品上。
鲜艳的酒汁淋下，就像淋漓的血迹一般。《荷加斯兄弟的宣誓》寓意，无论谁获得了胜利，都终将失去自己的亲人。
月底霂白的**期再次来临，这一次他提前通知了秋栩。小狼崽子总算尽职尽责了一次，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秋华宫，虽然脸色还是一贯的难看，态度是一贯的消极抵抗，但至少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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