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调亮。”
“麻醉。”
“伤口清创。”
“消毒。”
……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手术室外，李玉堂和方子珊等人等在门外。
李玉堂皱着眉来回踱步，仿佛一分一秒都坐不住。
“都怪我，这些年的体能训练没跟上，反应速度太差，不然也不会连累绍桓这孩子。”李玉堂不住地埋怨自己。
“绍桓福大命大，必定能闯过去的。”方子珊在一旁劝道。
“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希望慕医生能救得了绍桓……”李玉堂叹道，“不然，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顾老交待！”
瞿敬庭也紧张地等待手术结果。在之前的交火中，他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手臂被子弹擦过，留下了一些灼烧伤。听说顾清明正在手术中，简单包扎之后，他就过来了。只是，他手上也有事情要处理，等了三个小时，便不得不先行离开了。
等到慕昭华在护士搀扶下走出手术室时，天色都有些暗了。
“怎么样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李玉堂急忙问道。
“幸不辱命，顾副参谋长腹部的弹片已经全部取出。”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的慕昭华此时有些气力不济，但还是勉强笑着回答李玉堂，“不过，术后护理要格外注意。只要这几天没有持续高热，就无大碍了。”
“多谢你了，慕医生，多谢你妙手回春！”李玉堂有些激动地跟慕昭华握了握手，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去探望他？”
“明后天罢，一是麻醉剂药力还没过去，二是他需要好好休息……”慕昭华一五一十解释道。
得知顾清明救了过来，李玉堂和方子珊等人也就放了心。他们都有要紧军务在身，便没有久留，只是三令五申让慕昭华和王院长务必照顾好顾清明。
送走了几位高级将领，王院长又跟慕昭华就顾清明的病情探讨了一会儿，见慕昭华实在一脸疲惫之色，也知道这么一场手术下来，对身体和精力都是极大的考验，便让护士带慕昭华去住处休息。
顾清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顾副参谋长，您醒了！”守在顾清明身边的护士惊喜道。
顾清明想开口，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如同刀割一般疼，也没有力气吐字。
“您稍等，我去找医生！”小护士连忙出去喊人。
知道了顾清明醒过来的消息，慕昭华同样惊喜，只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道：“我去看看。”说罢，便急匆匆去了顾清明的病房。
“绍桓哥……”慕昭华走到顾清明榻边，俯身握住他的手，想要对他微笑，明亮的双眼中却泪光闪烁，“你真的吓坏我了。”
顾清明想安慰慕昭华，只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回握慕昭华。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慕昭华解开顾清明的上衣，观察了一下伤口愈合情况。
冷不防被喜欢的姑娘解开衣服，顾清明老脸一红，也幸好他此时说不出话来，不然还不知道要多么尴尬。
慕昭华倒不觉得如何，毕竟她是医生，病人的身体见得多了。只是，她也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顾清明的想法。细细检查完，她才坐回顾清明床边，取了病床一侧柜子上摆放的托盘里的棉签，蘸了清水轻轻润湿他的双唇，问道：“绍桓哥，你排气了没？”
顾清明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看慕昭华问得如此一本正经，却也只好照实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你倒水。”慕昭华起身给顾清明倒水，又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喂他喝了两口水，柔声道，“你现在也不能多喝，若是嗓子实在不舒服，就忍一忍。”
或许是水的作用，顾清明只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也终于能说出话来，只是声音嘶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昭华，你怎么来了？”
“给顾副参谋长救命的呀。”慕昭华故作轻松地说，并不提这过程之中有多么的揪心。
顾清明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身处军部也会有这样重伤的时候。这一世有很多事情改变了，他并不能掌握所有的变数。可是，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不会不去救李玉堂。李玉堂是抗日名将，国之柱石，有李玉堂坐镇指挥，第八军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才能最大程度地杀伤敌人。
只是，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脑海中想的，是昭华会不会难过。他想，若是他真的出事了，最舍不得的，便是昭华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此生偶然遇到的小姑娘，会在他生命中占据这样重要的地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昭华——小七，别哭。”顾清明勉力露出一个微笑。
“我、我没哭！”慕昭华眨了眨眼，哼了一声。
“以后，我——”
顾清明刚要下保证，便被慕昭华打断了：“不用赌咒发誓，你以后尽量保护好自己就好。我知道你的理想。”
“好。”顾清明默然片刻，郑重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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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勤劳的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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