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可是京城的大老爷都稀奇的！你还别不信，天下顶顶稀罕了，一枝三两银子，不讲价了啊！”
穿着短褂的伙计敲一下铜锣高声喊着，虽说上面不让卖，但园子花销大啊，就靠着点月银哪够啊？不卖些树苗大家伙的喝西北风啊？
伙计伸手拨着人群嚷嚷道，“别挤，一个一个来。”
要他说，还是掌事的有主意，反正这些树苗都是果树，没啥观赏价值，都种了两年了没人要，再种下去园子都不够了，但对这些佃农可不是正正好嘛！
“爹爹，我们要吗？”阮娇娇抬头看向纪桉。
纪桉想起老爹种的橘子树，想着倒是可以和娇娇一起种些果树，正好后院除了菜园还空着大片。
“要，买些果树吧，娇娇喜欢什么？”纪桉揉揉她的头问道。
“唔，”她也不知道，“爹爹喜欢的，娇娇就喜欢。”
纪桉抱起她避开端着树盆退出来的人，揽紧她道，“那就多买一些？”总有小家伙喜欢的。
“好~”
两人蹲在园门的货摊前。
“嘿，兄弟，这是新品种，味儿可甜了，跟葡萄似的产多粒果子，运气好一株两颗。”伙计向纪桉指着没人买的植苗。
看起来就是普通植苗，阮娇娇凑近瞅着那些树盆里的苗苗，“叫什么啊？”
“买了你还能自己起个名，我们叫玉蜀黍，能吃能观赏。”
阮娇娇不认识这苗苗，她看向纪桉。
“怎么卖？”纪桉问道。
伙计眉开眼笑，这是能卖出去了啊，这东西多产，晒干磨出的黄面带有糁子，那些达官贵人觉得俗，要他看，还不是钱多的慌。
“看少爷您气度，一枝给您五十文。”这苗子挺好活的，不像树苗等多年，半年就能结果了。
“如何种？”
“可以移到地里，它的根须自己就扎进去了，长成后颗粒饱满，能煮能直接吃，磨成面也行。”伙计细致地讲道。
纪桉点点头，“五文，这一盆都要。”
“嘿，少爷可不能这般讲价的，这可是已经给您诚意的价了，这样吧，这两盆呢，您都要了，二十文，如何？”要不是这会的集市快散了，这价都给不出去。
纪桉和伙计来回商议了一番价钱。
纪桉买了几株葡萄和樱桃树苗，还有两盆伙计说的新品种，又叫人运送了桑葚和水蜜桃的小成树。
两人在就近的食肆里用过晚膳才回了家。
天空澄碧，日光洒下明媚，微风暖暖的。
“爹爹，什么时候能结果？”练完字的阮娇娇拿着自己的小铁铲哒哒哒跑过来。
要种树了呀！
纪桉拿铁锹铲出小坑，“娇娇当心些，别伤到自己，”他缓一口气道，“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当然这是能栽活的前提下。
阮娇娇蹲下身，用自己的铁铲铲出小坑里的土，“那得慢慢长啊。”
“嗯，小树和娇娇一起长大。”
阮娇娇铲完一个小坑跟上纪桉铲出的下一个，“娇娇要比小树长的快。”
纪桉失笑，看山里那些树的长势，真要长可比小家伙长的快，“那娇娇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
“好！”阮娇娇握拳道。
纪桉按着距离挖出树坑，后院的空地很多，他在偏后的中间留了一块地，想着建个凉亭，小家伙夏日可以来这边午睡。
纪桉家的后院一直延伸到凤岚山脚下，因为荒僻，土地又不算平整，没有其他人家和田地，靠后的地方只用栅栏围着，算是挡住山上下来的动物。
“爹爹，后院这么远，山里的动物下来了怎么办呀？”阮娇娇把后院的羊咩咩牵到桂花树下绑好，前面的青草羊咩咩已经吃完了。
“那边的栅栏动物们翻不过来，距离太远了，小动物们也不会下来的。”纪桉揉揉她的头解释道，前山只有小型动物没甚危险，要不然老爹也不会同意守着这么大的地方护着前面的村子。
纪桉看着后院，靠近房屋的这边，一侧被划成了菜园，另一侧可以间隔种上树苗，倒是可把小成树种到外侧，里侧种上本就长不高的葡萄藤苗。
“我们把大些的树种在外侧，这样就更安全了，可好？”纪桉柔声问。
“好呀，那土墙怎么办？”
“墙我们重新建，先让树守着。”后院两侧的墙建了一半，剩下到岚山脚下的地方用的都是栅栏。
“嗯啊，娇娇现在也会建墙了。”阮娇娇歪头期待地看着纪桉。
纪桉嘴角微翘，去年建前院的偏房时小家伙缠了他半年，原来还没放弃，他打趣道，“那凉亭和围墙就靠娇娇了。”
阮娇娇大眼睛亮亮的，“嗯啊。”
纪桉放下铁锹去拿昨日的树盆，阮娇娇小跑跟上他，拽住纪桉的衣摆，“爹爹，一起呀！”
“好。”
阮娇娇端着小号的树盆，放到每个树坑边，“爹爹，要浇水吗？”
纪桉将树苗从盆里移栽出来，连着苗根上的土块一起埋进去，他抬头看着这会的日头，临近夏日的日头有点烈，“浇少许吧。”
阮娇娇颠儿颠儿地跑向前院，爹爹给她做了两个新的水壶，可精致啦！
她甩着自己的小胳膊，一个用来浇花，另一个就用来浇树，吼吼。
将土坑填平，天边已是一片红晕。
纪桉拿手帕擦着阮娇娇额头上的汗珠，小家伙的脸圆圆的，也不知是胭脂还是吃食起的作用，白嫩嫩的，再也不是刚捡到小家伙时的那副黑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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