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法海哆嗦着双唇,脸已经憋得青白,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顶在那里。“啊——”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身下立刻传来一股撕裂的疼痛,一个浑圆光滑的东西就滑了出来。法海脱力的躺在草垛里,撑着最后一点清醒,想看看自己死而复生才产下的孩子。
“是个蛋!”小青喜冲冲的抱着一个巨大的蛋站在那里。那蛋有七八斤重,蛋壳洁白如玉,只是沾了许多血丝和胎水。“法师哥哥给我生了个蛋!!!”
法海不知心里什么滋味,白素贞产子,他却生了个蛇蛋,人,妖,佛,又有什么区别?到底谁才有情?谁才无情?来不及想太多,一阵眩晕涌了上来,法海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没了意识。
“法师哥哥!”
“方丈!”小沙弥也哭起来。
小青立刻给法海灌输自己的真气,见他脸上稍微有点血色,才松了一口气。
法海还在昏睡,小青心生疑惑,“刚刚给法师哥哥输送灵力之时,发现他修为所剩无几,难怪他如此虚弱。不知为何?”
小沙弥叹了一口气道,“你和白蛇水漫金山,殃及无数无辜性命,天庭震怒,派了雷公电母,欲以十八道天火雷劫将你灰飞烟灭。是方丈替你挡下天火雷劫,他却不让我告诉你。他那时本就身怀六甲,又强忍着天雷灌顶,若不是修为深厚,早就魂飞魄散了,可是他也因此修为散尽。如今他的身子,恐怕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了。”
小青心中大惊,原以为在这场荒唐的爱恋中,他一直都是付出的那个,付出却得不到回报。没想到,法海竟然以这种方式回报了他!为什么?!法师哥哥不知道天火雷劫是何等酷刑何等危险吗?他其实不要法师哥哥回报什么啊!只要他们都好好的,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哥哥如果在天有灵,也会为他高兴吧?
“唔——”法海幽幽转醒。
“法师哥哥……”小青哽咽着扑在床边。
“孩子呢……”
“在这呢!”小青拉起法海的手,放在蛇蛋上。“好漂亮的蛋呢,真不愧是我的种!”
“可是……这……”
“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孵蛋!这里太阴冷,放在外面晒太阳就好了!”
小青抱着蛋放在外面的沙堆里,埋好了,雨后太阳正好,过半个月就差不多出壳了。
法海可以下地了,他坐在门口,靠着小青,温柔的看着沙堆。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时光仿佛也慢了许多。清规戒律,修为正果,人妖殊途,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这人间的岁月虽短,足矣!
这时沙堆好像动了一下,法海和小青紧张又兴奋的十指紧扣,一起跑了过去。扒开沙粒,蛋壳裂缝了,一个粉扑扑的小婴儿破壳而出,是个漂亮的女孩。
“这是……我的孩子?!”法海热泪盈眶。
“嗯!是我们的!法师哥哥!”小青将法海父女拥入怀中,“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你也不要做方丈了,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能修炼成人或是成仙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
法海点点头,“以前是我过于执着,如今看透,竟不如顺其自然吧!只是……”
“还有什么?”
“你哥哥的事,我……”
“法师哥哥,你为了给我生孩子,已经死了一次了,哥哥一向心软,他不会再怪你的,我更不会!”
天空突然一亮,云开之处,有七彩霞光,现出一朵红莲,红莲之上,一位尊者,慈眉善目,身披七宝,手托净瓶。
“观音大士!”
法海和小青一起跪下。
“青蛇,你先与白蛇幻化障物,迷惑众生,后水漫金山,生灵涂炭,现又私闯仙山,盗取仙草,打伤鹤童,屡犯天条,你可知罪?”
“知罪!”
“法海,青蛇水患之灾,盗草之过,皆因你而起,你可知罪?”
“知罪!”
“观音大士!”小青磕头道,“当日在金山寺,哥哥本是好言相求,是我一时急躁,与法师哥哥斗狠,才酿成大祸!盗草之事,更是我一人所为!求大士明鉴,不要怪罪法师哥哥!”
观音大士摇头道,“你本该天火雷劫,万劫不复,却有法海替你挡下此劫,不料你仍不知悔悟!”
“小青有罪,却不悔!哥哥也好,小青也好,都只想像一个平凡人一样,与喜欢的人白头到老!却为什么这么难?”
“六界轮回有道,不可违逆,否则将深受其害。我佛慈悲,给你一条生路,随我去紫竹林,今后你便皈依我佛。这里有一颗清心丹,你吃了便可忘记昨日种种,潜心修行,来日还能修成正果。”
“我不去,我不要出家。我也不想忘记哥哥,不想忘记法师哥哥。”
“执迷不悟!佛祖威严,岂能容你继续为祸人间?白蛇的下场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观音大士!”法海急得鼻尖冒了汗,“我保证,我以性命保证,小青他不会再做错事了!”
“青蛇,因果报应,你若不肯皈依,便要为自己之前的过错赎罪,就算是法海,也不能替你。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管是什么报应,我自己做错的事,我自己来还!”
“就算是灰飞湮灭也不悔吗?”
“不悔!”
“阿弥陀佛!”观音闭目,似乎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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