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四面墙壁霜白，散发出淡淡消毒水和苦杏仁味，被西野揩油的查房护士小姐愤愤摔门，右京与她擦肩而过。
门再度打开，西野见不是那个带银框眼镜的就没了顾忌口无遮拦：“庭前调解完事了还找我干嘛？我在这装病装到赢了官司就能回家数钱了吧。”
面对这样的委托人，右京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按富酬指示的把一层楼的医务人员都请到其他地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只有等富酬。
富酬没让右京等多久，进门后随手锁了门。
见是富酬，右京指着满面油光的西野。
“他健康的很，验伤报告怎么办？让医院给我们造假一旦被起诉方查出来我们必输无疑。”
午间阳光透过窗子柔柔的洒进室内，富酬手指扶了扶镜框，冰凉金属光泽闪过。
“今天来就是解决这件事。”
富酬这么说完，走到西野的病床前，抄起脚边的陪床凳子，扬手便往西野脑门砸。
西野混迹街头，反应还算快，当得上右京老当益壮的夸赞，往边上一躲，凳子砸到了他手臂上，手臂当时形态就不对了，疼得西野爆了句粗口。
“你他妈有病啊！”
富酬不搭理他，吩咐右京。
“拿条毛巾来。”
目瞪口呆的右京下意识服从，以为富酬想用毛巾堵住西野的嘴。
把毛巾递给富酬时，右京才意识到如果要堵西野嘴，哪还用他清楼层。
西野正痛的卧在病床上呻吟，富酬在床头柜摊开毛巾，包起旁边的金属保温杯，拿着递往右京面前。
“……什么？”
“你说呢。”
右京后退：“他手臂已经折了！”
“被车撞只折了手臂，没有擦伤挫伤，西野先生可真幸运。”
耳边是老人的哀鸣，右京嘴唇抿紧，头一次为西野，也是为自己懂得，作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富酬手又向右京伸了一伸。
“来吧。”
既然上了贼船，别想清白靠岸。
……
手臂包的绷带挂在脖子上，面部有青肿的西野坐在被告席，麻木的对法官的每个提问背富酬准备好的答案。
听着这嘶哑的老者嗓音，右京望着桌上的保温杯，那都是首次开庭前的事，回想却十分久远。
其实真正做了以往以为自己绝不会做的事，没想象中那么难忘，胜在后劲足。
他一时沉浸在回忆中，浑然不觉自己盯着保温杯时与富酬望着双手的样子神似。
“人证确保到场吗？”
右京缓缓回富酬一个点头。
富酬象征性的问一句，不过是为唤右京回神，在证人出庭后打前锋念材料。
至于证人，首先出场的是赤司中学同学，黄濑凉太。
金发耀眼，笑容闪亮，衣着时尚，身为事业上升期的模特兼偶像，自带流量的黄濑出席这次庭审，站在昔日中学同学篮球场队友对立的被告方证人席，怎么想这起无聊的官司都要红遍全国了。
“原告赤司先生是否在中学存在期间精神问题？”法官发问。
黄濑起了个范，声情并茂的开始表演：“在帝光那时候小赤司一开始很温和，后面突然变得冷漠不近人情，我当时很伤心……”
原告席赤司扶着额头闭目养神，不为所动。
不想听废话听到猴年马月，富酬指节扣了扣桌子：“请回答是或否。”
“是。”头一次上庭有点兴奋，黄濑忍不住多说几句，“小赤司原本两只眼睛都是火红色，性格大变后有只眼睛也变成了金色，我还怀疑过那是美瞳，没想到不是，实在太神奇，再后来高中小赤司眼睛颜色变回来了，现在又……”
法官及时请证人离席。
下一位仍是被告方证人，赤司的中学同学兼大学同学，绿间真太郎。
赤司抬头，那个站在被告方证人席的的确是绿间。
由于大学上了同一所，直至如今绿间都是赤司的交心挚友，而骄傲如赤司，并未露出任何失态神情。
实际人是右京请的，但过程比起请药理学家不算复杂。
“对，赤司成绩非常好，社团活动出众，赢得了很多竞赛。”
绿间声音平缓，面无表情，既无愧疚，也无其他感情，视线不在在场任一人身上，仅如实阐述事实而已。
“但要兼顾积极参加社团社交、业余竞赛，使所有全部达到优秀的同时还要成绩名列前茅实在太难，也根本没时间，所以不止赤司，很多学生都会选择药物辅助。”
法官问：“什么药物？”
“聪明药。”
山本律师瞟了眼不为所动的赤司，长叹一口气。
下一名证人上庭，依旧是被告方的，山本律师向后靠在椅背上，摘下老花镜不停擦拭。
被告的西野观众席都有他认识的人来看热闹，何况原告声名赫赫的赤司，他们一致认为，世家名流的赤司最不明智的就是自降身价打这场官司。
为一碰瓷老流氓闹出丑闻本身比丑闻还难堪，何况这所谓丑闻不过服用违禁药物，在他们眼里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其中也有特别气愤的人，比如赤司的中学同学、校篮队队员之一，青峰大辉。
但他气的点是黄濑及绿间对赤司的背叛。青峰脾气这些年来一直没改，在绿间出庭后就坐不住的冲出去找他俩问明白。
黄濑溜的够快，绿间不想面对青峰也跑的掉，不过他料到青峰回来找他问个清楚，特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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