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私密性良好的会所内，黄濑一到便对沙发上看书的富酬惊叹。
“给杀人犯辩护无罪释放，你太敢了！”
日光熹微的黄昏，从大窗透进室内的橙红暖光让富酬的假笑都有了几分温度。
“群众没有智商和理智可言。”黄濑挨着富酬坐下，身子扭向他，手臂按在身后靠背，“知道你庭审这段话流传出来网上是怎么骂你的吗？”
“不知道。”
“比骂我还狠。”
“……”那想必是真狠。
从始至终富酬的注意力都在书上，黄濑没能打乱他的规律正不甘心，突然想起这次来的正事。
“刚才我接到电话说航班延误人要晚点来，请你再等等。”
“嗯。”
尽管在庭审期间，神宫寺和两边政客都虎视眈眈，富酬仍空出了今晚。
黄濑牵线，听说是头肥羊。
这个黄毛小子富酬刚认识没多久，凭借天才的脸蛋混迹演艺圈，看上去不大靠谱，不过富酬初步判定他双商不低，勉强能合作。
“跟你说，今天和主创讨论剧本，我按照对你的理解解读剧本，让他们吓了一跳，对我刮目相看了。”
就是吵了点，富酬敷衍点头以示附和。
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富酬侧颜，黄濑又说。
“那个有望让我翻身的角色我琢磨了几个月不得其解，直到找到你。”
在网上和圈内黄濑演技倍受质疑，被黑的体无完肤，这次担当一部文艺片的一番主角，他决心下一番苦功，才找了业内人士富酬。
“作风严酷利己主义的律师一直以来不近人情，某次去医院体检被人报复性的注射了HIV病毒，他颓丧过后，开始坦率面对自己，寻找人生真谛，文艺吧？”黄濑用肩膀一下一下撞沙发靠背，回忆剧情，他语气渐渐微妙，“因为角色设定是深柜，我在戏里还和男人有吻戏，想想就……拍的时候怎么办啊。”
富酬翻过一页书，耳朵鼓膜隐隐作痛。
“要突破这层心理防线，我是不是得预先演练？”
没听黄濑说话的富酬嗯了声。
“可是对手戏演员还没定下来。”
为什么还没完？富酬等黄濑闭嘴好久了。
“不然随便找个男人试试？”黄濑没有一点停止说话的趋势，“不，那样显得我好不正经，我是公众人物，传出绯闻怎……”
话没说完，他唇上忽然一凉，携之而来的是柔软的触感和微不可闻的浅浅吐息，夹杂着些微烟草味。
富酬向来崇尚效率。一个吻强势的成功堵住了黄濑的嘴，还简单有效的解决了他苦恼的问题。
“行了吗？”
“导演不是这么要求的。”
黄濑伸手扳过富酬转向书页的头，覆唇轻碾，舌尖透过大意的齿缝探寻入内里的柔软。
果然私底下被黄濑吐槽为冷血动物的人，体内也是温热的。
没想到是没想到，富酬屏息，不反抗，不配合，生气也是需要体力的。
况且肥羊的交易没有板上钉钉，富酬不大好和黄濑撕破脸。
富酬还相信黄濑有分寸，直到氧气耗尽，这人的手也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富酬都以为自己能等到他结束。
主动撤后身子，富酬抽出手帕擦拭嘴角。
看到平日里仿佛高不可攀的人无血色的双唇沾染了颜色、变得湿润，黄濑非但不后悔，甚至意犹未尽。
不妨说提起这个话头就有这个目的，至于性别，只要足够好看，黄濑其实不关心。
“感觉还不错。”图新鲜是另一回事，黄濑也在逐步试探他各方面的底线，“你呢？”
富酬将衬衫摆重新掖回去，在膝上摊开书，找到方才看的那一页。
“像被狗舔了，还是金毛犬。”
“……”
…………
法庭已空了，右京还在收拾庭审期间他收集的一堆资料和案例，尽管没怎么用上，有备无患。
但现在有一个十分尴尬的情况，山本律师也没走，他还往这边看。
“老师。”
右京提起公文包，临走前向山本律师微鞠一躬以表尊敬。
听到右京还叫他老师，山本律师叹了口气。
“我收回当初评价你的那句话。”
“……嗯？”
“其实既然你赢了，我对你说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了。”
能得到认可是右京没想到的。
“是富酬赢了，我根本没做什么。”
“你做的一直很好。”
右京的秉性山本律师清楚，温厚有余，理性不足，易感情用事。
而且根据经验，山本律师总觉得富酬这人不妥。
当然富酬聪明，但这种聪明很难形容，并不“正统”，不是好事，他迟早会因此出问题，或者本就是诞生于问题的智慧。
“不合时宜的说一句。”山本律师出于情义告诫，“最好小心富酬律师选择你的理由。”
真心敬重这位老师，右京颔首。
“谢谢。”
右京出来时富酬刚好抽完烟回来，想起山本律师的话，右京有些欲言又止。
路过大厅角落里赤司的几个五颜六色的小伙伴，尽管黄濑向富酬招手，富酬依旧目不斜视。
终于在门前石阶上，右京犹豫的叫住他。
“富酬。”
手机收到消息，富酬站住脚，等右京说话，顺便低头查看是否是自己等的消息。
发件人黄濑，问富酬刚才为什么不理他，后面还跟了个委屈的颜文字。
这条消息提醒了富酬，反手把黄濑好友和电话删了。
这一号人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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