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全程直播，屏幕上故意放大了她不知所措的表情。林素赶紧把站位让给Sana，躲到了Lena身后。
“怎么回事，刚刚说什么了？”Lena转过头，满脸疑惑。
背景音是Sana机关枪一样发射的日语，林素趴在Lena耳边复述了刚才的对话，语气不安。好在她听完夸了林素的应变，林素才放下心来。
典礼全程，林素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如果触碰到他，她的眼神一定会出卖她的心，不能被发现。
从前只是不和他说话，现在，连看他一眼都是奢侈了。
“2015 Mnet Asian Music Awards， Album Of The Year......”颁奖嘉宾说着一口让人浑身难受的韩式英语。
EXO。林素嘴唇微动。
“EXO！”
半秒过后，尖叫声达到了今晚的最高峰。
敏真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Lena早就预料到了，死死地按着她的膝盖，才不至于太失控。而林素缓慢起身，恭谨地鞠躬以示祝贺。
第三次拿年度专辑，EXO的成员轮流致辞，说来说去，从粉丝到公司，几乎将整个地球感谢了一遍。林素听着，把这些话记进了自己脑中的素材库。
“谢谢大家给予的2015的精彩，谢谢。”张艺兴不卑不亢地用中文说，便让出了话筒。这个奖拿得毫无悬念，他连激动都懒得装了。
2015，他的一句话将林素拖入了回忆，这个数代表着新生。
林素第一次在耳机里听到《约定》时，是在去大邱签售会的路上。当时眼泪像是巨大的冰融化掉，一边听一边流。这样打动人心的歌词和旋律，她听得出来，是带血的。
长时间以来她羡慕EXO的统治性地位，渴望拥有同样庞大的粉丝数量，也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可对于究竟会有什么苦痛，仍然一无所知。
不过还好，她不是孤军奋战。
典礼结尾，所有艺人一起上台做ending，舞台上方的灯光下，林素还没有卸妆的脸微微出汗，向四面八方鞠着躬。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和她一样，这个晚上回馈了她们的所有血泪，她们终于红了。
“我们一起鞠个躬吧。”林素眼角闪动着晶莹，提议说。
“好啊好啊！”敏真第一个附和道。
林素很清楚，她所得到的一切是谁给的。她们六个人手拉着手站成一排，面向观众席弯下腰。若要说直白些，上面都是衣食父母。
惊喜却还没结束，回到后台，一打开待机室的门，看到沙发上的人站起来，她完全没有准备，呆在原地。
林素顿时哽咽，用手掩着嘴，朝他走过去。
“爸爸......”话未说完，眼泪涌了出来。
这些年在韩国，爸妈很少有机会来看她，就算来了也只能短暂地见上一面，打电话和视频的时间也不多。这种场合骤然相见，俱是伤感不已。
“好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林义辉帮她擦着眼泪，自己也红了眼眶。
林素好久没有近距离地看他，发觉他额头多了皱纹，鬓角发白，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
旁边的人都应景抹泪，一个公司中国分部的经纪人走出来，扶着林素微微颤抖的肩膀说：“这是郑社长特意安排的，我们很难得来一次中国，把你爸爸接到香港。”
“谢谢......谢谢......”她抽泣着向工作人员道谢。
团队开始忙活起来，卸妆，换衣服，收拾东西，林素迅速地打理好，想抓紧剩下的时间和林义辉说话，明天一早她又要回首尔了，不知再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除了各自的待机室，主办方还准备了公共休息室，参加颁奖典礼的艺人差不多都离开了，此时空空荡荡的。
“爸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林素转身，拿了一个盛着水的小纸杯。
“刚才在底下看你表演来着，虽说听不懂你唱什么吧，但唱的是真好听，舞也跳的好，那歌让人听了就高兴。”林义辉看着女儿，目光中满是欣慰。
家人为自己骄傲，林素心中十分触动，又觉得充满生命力，她深感自己做的事都是值得的。
“没让你失望就好啦。”林素露出了少见的活泼。
“我自己的闺女，怎么会让我失望。”
“诶，我们公司的人什么时候找的你，也没和我说。”林素坐在他旁边问。
“就前两周，有人往家里打电话说是JYP的，请我来这个颁奖典礼，当时我还不在家，你小唐阿姨接的电话......”
林素眼神一暗，她知道小唐阿姨是谁，几年前林义辉又结婚，和同单位的女老师，对方也是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女儿。刚开始听说这个消息她着实不太高兴，后来安慰自己，爸爸总不能一直孤家寡人下去。
她私心希望妈妈不要有新的家庭，这么想很不应该，可是如果那样，她的存在就变成了多余。
“......说要给你个惊喜，特地让我瞒着你。那我是被你们公司接来的，你妈呢，她没自己来？”
“妈妈说有几台手术要做，抽不出空。”她回答说。
“真是天塌了都要工作。”林义辉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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