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试几件，晚上吃饭穿的，孙先生，你也来帮着参考参考吧。”
林素闻言拉下口罩，女店长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眼神充满想象力。鞋子，连衣裙，衬衫，命店员一件接一件地拿来。
拉上试衣间的门帘，她翻起其中一条连衣裙上的挂牌，看到标价，顿时心痛起来。
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一口气试了好几套，这些衣服颜色舒服，裁剪简洁，给人愉悦的视觉效果。林素暗想，平时穿那些韩国品牌的衣服也不差，可相比起来，质感还是相差甚远。如果不是太贵，她也想多买几件。
“好看的呀，很合身。”女店长呲咪呲咪笑着，听上去不是奉承。
她身形匀称，因此版型不是问题，衣服的颜色把她的肌肤衬托的更美，平添了一份女人味。
“我也觉得，正式点的场合，穿这种成熟风格比较大方。”孙富阳从大落地镜中打量她，也在一旁点头。
“刚才这些都要。”徐舒年看了眼手表，随意地转头对店长说。
“您等一下！”林素惊叫一声，“这怎么可以。”
“都算在公司账上，你是签在我公司的艺人，今天你穿着得体，让我也有面子。再说，我不许你穿自己带的衣服，给你的新衣服付钱也理所当然。”
林素连连摇头，宏讯不是JYP，她无法心安理得花宏讯的钱，更不能花徐舒年的，不能仗着他的好意占便宜。她最终放弃了大部分，只留下最喜欢的两件，坚决自己付钱，刷卡的瞬间感觉心脏被切下一块。
她紧抿着嘴唇，不舍却极力掩饰的样子，落在徐舒年眼中非常可笑又新鲜。
《诛天志》开机宴在酒店宴会厅举行，比林素参加过的JYP圣诞聚会盛大多了，从导演，主演，制片，灯光道具摄影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又是互相问候，又是恭维，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她发觉表情管理训练不只在舞台和节目上实用，这种场合更需要不间断地笑。
传来麦克风磕碰的杂音，徐舒年面带微笑站在台上，宴会厅慢慢安静下来。
“这部戏投资不少，但成品质量还是要靠全体演职人员，在这里我敬大家，感谢各位同仁的付出。”说完，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底下传来掌声。
这部大型古装剧筹备一年多，从开发IP，投资，拍摄，再到后期发行由宏讯全部包揽，强大的制作能力在业内少见。
他居高临下，充满自信，这个项目将获得巨大成功，宏讯娱乐板块利润上升，会帮自己赢得父亲更多的信任。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徐总一杯！”他旁边一个西装男子豪爽说，林素在中国出道发布会上见过他，是宏讯娱乐的副总，叫胡彬。
几个老总发完言，底下又回到推杯换盏的状态。林素没了经纪人就手足无措，仿佛一只兔子迷失在草丛中。
“你得去敬酒，不能在这干坐着。”左边传来一个有磁性的声音。
她扭头看过去，是坐在旁边叫宋孝临的男演员。以前就看过他演的电视剧。林素上小学时他当红，一晃也三十多岁了，青春饭吃完，就有些过气。
“我不太懂，公司没教过......”林素难为情起来，声音渐低。
“你是新人吧，哪个大学毕业的，还是艺术学校？”
“您听说过6MIX吗，我是那里面的成员。”
宋孝临眨了眨眼：“听说过，是个韩国团吧，跟那个差不多？”
林素顺着他眼神看过去，主桌上几个核心人物喝得热烈，时不时爆发出大笑，鹿晗正笑着给胡彬敬酒。
“嗯。”她点点头。
“从前我演配角，是给故事作配，现在是给主演作配。”宋孝临略微笑笑，酒杯触碰了一下嘴唇。
林素一时怔住，觉得他散发的气场和这地方格格不入，不像在应酬的酒局上，而是像深夜在酒吧独酌。
“喝完酒，看过作品的夸夸作品，没看过作品的夸夸人。”他忽然又说，“没什么意思，可在这圈子里混，就得会。”
林素鼓起勇气，端起酒杯又险些洒出来，正打算走向后面一桌时，孙富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拦下她：“那些都是群演，不用管。”
主桌旁人流不断，摩肩接踵，显然是不容错过的目标，孙富阳熟练地把林素介绍给各种人，然而她无论喝酒还是说话都僵硬极了。
“鹿哥，可算又见面了。”林素笑道，直到这时，她脸上才能自然地流露出欢喜。
“可不是，这都有六七年了吧。”他回以灿烂的笑容。
“你们认识？”旁边的一个女人貌似很惊喜地问，她身材瘦削，皮肤白净，脸上覆着淡淡的妆，让林素想到那些出入写字楼的职业女性。
“在韩国认识的，以前一起做过练习生。”林素回答。
“原来这样啊，小生小花一波接着一波，唉，我现在记性太差，感觉你看着面生，既然是韩国回来的，那回国几年了？”
“我一四年出道的，只不过今年年初，公司把中国的代理权签给宏讯，才回国活动的。”
这个周静真是老狐狸，上来就把底儿翻干净了，唉，这林素也是缺根筋。孙富阳在心里直叹气，面上还是亲热道：“新人再一波接一波，都比不上您带的这位，放眼整个圈子，嗬，我打赌过五年也找不出第二个顶流。以后林素进了组，也劳您偶尔替我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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