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涂瑛的面具是只银灰色的狼，他一眼望过去，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有。
而在闪耀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点金色的光——那是个戴着狐狸面具，却穿着一身板正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穿的很复古，灰色衬衣，马甲，西装纽扣上还串着一根金色的怀表链子，上衣口叠方巾的口袋，靠近胸口地方，别着一朵素白的雏菊。
他正一个人跳舞，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跳的很沉醉，烟雾环绕着他，就像爱人的拥抱。
一个同样戴着狐狸面具，穿着和服的女人走了过去，想要和他跳舞，却被拒绝。
涂瑛一瞬间，大脑里忽然有个开关啪一声，响了一下，他想——今晚，这个男人，也许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男人看起来并不年轻了，他鬓角短发被打理的很整齐，从耳稍到眉角还有下巴，都带着一种很锋利的气势。
他跟着音乐，晃晃悠悠的跳动，位置移动间，还将唇间咬着的烟卷取下，夹在指尖，轻轻弹了弹。
老烟鬼的标志性动作，从那修长苍白的指节，到那滚动的喉头，以及吐出烟圈的红色嘴唇……性感又蛊惑。
5
当男人靠近时，涂瑛将自己手中的红酒装作不经意般，泼到了男人的袖口上。
泼之前，他的手已经开始抖，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大脑中忽然会出现这么个奇怪的念头。
他只知道，泼了，剧情开始，他们就认识了——就这么简单。
剩余半杯红酒在杯中摇晃，就像他此刻上下起伏的心情，他甚至狠狠眨了一下眼，跟着咽了一口唾沫。
涂瑛闻吸了一口自己身边出现烟味，咬牙偏头，目光刚好撞到了金色面具下的那双黑色的眼睛。
“这么老套？”男人勾唇问。
涂瑛有一瞬间承认，他有些沮丧，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遇到了一个虚拟人，或者说一个npc，因为只有被数据设置过的人，才会这么好听又迷人的嗓音。
它是数据糅合，参考了摩根弗里曼那股独一无二的低沉嗓音。
没有人可以模仿出这么标准的摩根音色，当面前人说出这句话时，嗓音里带着笑，一种柔和又轻快的颤音从他的胸腔，唇齿间发出。
有的人，只是听他说话，就想要知道他的面孔，涂瑛也不例外，即使是npc，他也想知道。
可惜，规则就是规则，就像谜底还没到揭晓的时候，就算是npc，剧情已经开启。
6
“抱歉，先生。”涂瑛低下头，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诚恳的道歉。
男人接过手帕，却没有擦，反而扔了烟卷，看着涂瑛，问：“怎么，你也想和我跳舞？”
涂瑛手指在裤缝间使劲搓了搓，有些紧张的抬头，结巴的问了一句“可…可以…么？”问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哦…”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挑眉，用面具后的那双眼，打量着涂瑛。
“两个男人？”男人问，又笑了，不见得是取笑，倒像是在逗弄小朋友似。
涂瑛听到这句，忽然有些沮丧，下意识想要走开时，就听见这人道：“好啊，荣幸之至。”
然后，两人双手交握，自然而然的转入舞池里去。
男人显然是其间高手，跳的游刃有余。
只是……如果没有男人胸口那越来越明显的血渍的话，涂瑛真的以为，要靠跳舞，打发掉这个美丽的夜晚。
看见涂瑛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男人低头随意瞥了一眼自己胸口渗出的红色一团，仿佛在看别人身上伤口似，无动于衷。
“你……不要紧吧？”忍了又忍，涂瑛终于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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