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玄剥了一瓣橙子，自然而然的递到江限的嘴边。
江限两手忙着切胡萝卜丁，只好张嘴咬住，橙子进口汁水溅乱，酸甜可口。
“还吃吗？”季灵玄手下不停，继续剥橙子。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不管是打游戏还是剥橙子，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唔…不次了。”江限嘴里的还没完全咽下去，说话含混不清。
他今天打算做咖喱鸡，其实咖喱做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把切好的胡萝卜丁，土豆丁，洋葱和鸡块通通倒进锅里，再倒入买好的咖喱料就好了。
“甜吗？”季灵玄歪头看他的表情。
“很甜。”江限点点头。
由于这顿饭不需要厨师太多的操作，于是江限把材料都倒进了锅之后，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它熟。
江限看着煮的咕嘟冒泡的咖喱，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想什么呢？”季灵玄又剥了一瓣橙子喂过去。
江限被塞了一大块橙子，也说不了话，只好鼓着腮帮子先嚼橙子。
季灵玄用一根手指按了按江限被橙子撑的鼓起来的脸蛋，歪着头低下亲了一口，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轻飘飘的解释道：“太可爱了，忍不住。”
……
“别闹。”江限脸红着推开季灵玄，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咖喱，犹豫不决的看向身边的人。
“季灵玄？”
“怎么了？”季灵玄转过来看他。
“今天我在你们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好像是我的高中同学。”
季灵玄剥橙子的手一顿，他没想到江限会主动提到这件事，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关联着江限的过去。
江限靠着桌子一角，刘海有些长了，略微挡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眉头不自觉的轻蹙在一起，仿佛回想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事实上，以前的记忆，确实很模糊了。
毕竟那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太久。
“高中我们是一个班的，她那时候被班上几个人欺负了，我看不过去，就站出去帮她说了几句话。那时候的我很热心，跟现在不太一样，我跟同学的关系都还不错。”
“今天在学校门口看到她，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她对我说，是因为我的那几句话…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帮助。”
江限垂下了眼，指尖无意识抠着手背，嘴里喃喃：“你会相信吗？语言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多管闲事，那她会变成怎样的人，她会不会就那样放弃了。”
“阿限…”季灵玄低声唤他名字。
“还好。”江限轻呼出一口气，眉头也渐渐松开了。“幸亏当年的那个我，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我。我还有勇气站出去。”
今天遇到程小柔的那瞬间，那藏在脑海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盒子也一并被打开了，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八年前，他也曾在人前开怀大笑过。
也曾勇敢的站出去保护过别人。
只是这些记忆对现在的江限来说终究还是残酷的，那些过去曾经他也拥有的光亮，如今在他身上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连下楼买鸡蛋都需要鼓起勇气的人。
过去那些事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而他却坐在原地，拼命的伸着手，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光亮从指缝中掠过。
锅里咖喱的香味飘到很远，金黄的咖喱汁沸腾包裹着酥烂的鸡肉，咕嘟咕嘟的冒泡。
江限偏头看向季灵玄。
眼前的男生无疑是很好看的，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五官也是仿佛经过上帝雕塑后的完美比例，他带着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光亮，强势炫目的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季灵玄，你之前是喜欢女生的吧？”江限关上了火，锅里沸腾的咖喱渐渐平息了下来。
季灵玄看着他，目光不明。
江限没法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只好扭过头看向一边，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对我们之间的一些事有错觉和误解。”
从一开始季灵玄就没表现出自己是gay。
他并非天生的同性恋。
“你性格很好，在z大读书，还是一个拥有很多粉丝的游戏主播。无论我怎么想，你的未来都是一片光明，没必要……”
没必要变成一个同性恋。
没必要去走那条不被社会群体所包容、需要用尽力气磕磕绊绊也不一定有尽头的道路。
没必要……站在自己的身旁。
江限低着头，他不敢去看少年沉默的表情，几秒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轻轻拉住。
头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带着温柔的意味。
“我得拉着你，不然我会气的窒息。”
“……”
“这次没办法摆狗狗眼蒙混过关了。”季灵玄笑笑。“突然摆不出来了。”
江限怔住。
“江限，我喜欢你。”季灵玄看他的目光专注又温柔。“不是一时冲动，不是错觉和误解。就是——喜——欢——很喜欢你。”
那拉长的喜欢二字透过助听器清晰的传入江限耳内，窜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亲你，也是错觉吗？”
他低头轻轻吻在江限额头。
“抱你，也是错觉吗？”
他把头靠在江限肩膀上。
“我现在拉着你的手——”季灵玄拉起他的手在空中扬扬。“感觉很真实。”
“我……”江限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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