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尊者想以一己之力将天裂修复，尊者以前孤家寡人无人可拦，但如今……”谢无垢并没有说出之后话，秦修以前孤家寡人一个，是死是活无人在意，但现在有个武力值不低的家属，想舍己救人怕是没这么容易。
秦修并不曾动容，如今他连身体都叫人抢走了，再说这些毫无意义。
“尊者以身补天令人动容，可是寻常修士的身躯，哪儿能补得了这样的裂痕。不如由谢某来告诉尊者一个秘密如何？”
未等秦修回答，谢无垢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天裂之外是混沌界，其中的混沌之力与苦厄之地的浊气同根同源，按照凡间的说法，与其去堵那么一界的混沌之力，不如将这些东西往别处引，恰好苦厄之地地界够大，盛一界混沌之力绰绰有余，不过这传送的枢纽却是有些麻烦。
“与其用尊者的血肉之躯去堵，倒不如天魔以身为阵，将天裂里的东西悉数吸干净。”
谢无垢狡黠一笑，他现在没了身体，南渊实力强悍，剩下一位天魔是谁，结果不言而喻。
“当年我留小砚一条命，为的就是今日。”他看了秦修一眼，“尊者先别动怒，小砚运气倒是好，有了尊者庇护，我想从你手里夺人，怕是不太容易。不过……若是小砚知道自己是那把锁，以他的性子，甚至无需我动手，尊者和我应当是拦不住的。”
秦修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并没有愤怒，谢无垢嘴上说自己机关算尽，但秦修知道，他并没有要林知砚去死的恶意，相反，他现在开始有点摸到了这位天魔的心思——谢无垢可能比谁，都希望林知砚活下去。
可秦修也知道，要是真有须得牺牲一个人去补全天裂，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林知砚亦如是。
如今众多修士在的青虹派聚首，秦修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不会干，费这么大的力气，把青虹山做成一个巨大的幻阵，又把天下修士给拾掇过来，区区一个秦修或者林知砚，还不至于。
不过秦修并不急着探寻他徒弟的真正目的，眼下他与谢无垢都是一抹孤魂，目光所到之处，万物皆是静止，看起来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谢无垢有通天能耐也不至于强到能随意叫停时间，但秦修曾在古籍中见过一法，可将光阴斩断须臾，投魂入境，境中光阴数载不过外界一息，不过遗憾的是，书中只记录了此法的功效，如和运作却是缺失了，如今谢无垢悠哉得很，想来这天魔用的便是此法。
秦修估摸着是想告诉谢无垢有话想告诉自己，可又不好拉下脸。
如此隐晦的暗示，换做旁人，怕是真的要错过了。
既然谢无垢不着急，那秦修也是不急，陈年往事，就一桩一件地来。
还未等秦修开口，谢无垢又道：“尊者可是想清楚了，这时间不等人，尊者就不怕自己被小砚捅死？”
“他下手有分寸。”秦修粲然一笑，这副表情，要是放在以前，秦修笑上那么一丁点，要么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么是活见鬼了。
谢无垢被这笑晃得眼睛疼。
秦修又道：“谢前辈剪了这么一段光阴出来，晚辈在这里头，怕是十年也等得起。”
谢无垢愣了一愣，又盯了秦修半天，发现此人一副事事了然于胸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恶是作不下去了，他冷笑一声：“我当初倒是该让你成为天魔，你是个不错的苗子。行吧，在这‘须臾’，你我有的是时间，想问什么一并问了吧。”
说一个正道剑尊是个做天魔的好苗子，秦修暂且将它当作夸奖收下，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谢前辈当初救林知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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