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刻，林知砚才真正明白了谢无垢一直以来蛊惑他的话。自从他在应家长辈手中侥幸活下来后，他便一直生活在应子秋的阴影之下。
他与应子秋的过往，是他莫之能御的弱小和无能为力，林知砚厌恶这种感觉，也害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牵扯到旁的人。
阴影如影随形，以至于在他堕魔后，也一直约束着自己的力量，谢无垢说过他有赴死的精神，但却没有堕魔的心，是个失败品。
这话林知砚从未曾反驳过，天魔的性情向来嗜血好战，又有无上的力量加持，林知砚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明白，于是成魔后日夜担忧，生怕自己酿成大错，所以哪怕姜葵死后，他也不敢立即报仇，怕自己控制不住杀欲。
可现在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作茧自缚，是他控制力量，而并非力量控制他，就算是谢无垢那样的疯子，也从未被杀戮控制过神智。
应子秋在他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而他也只想杀应子秋一人，这些存于血脉之中的力量，本就该臣服于他的脚下，听他差遣。
林知砚走到应子秋跟前，缓慢而傲慢地捏起应子秋的下巴，嘴巴开合，只短促地吐了四个字，“破阵之法。”
这并非是询问，因为林知砚根本没有给应子秋犹豫的余地，就在应子秋痛到楞神的这几息内，林知砚已经卸掉了应子秋的一条胳膊。
是了，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这天底下不会再有能够妨碍他的人或事,应子秋算个什么东西？只见他神情淡然道：“我不保证，你说完破阵之法后，还能保住这条命。”
应子秋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惊恐之色，或许他从来没有想到，林知砚的能耐能大到如此，他本以为自己苦修多年，虽然不及秦修，但一个林知砚，他还是应付的来，结果没想到，林知砚连给他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我……”应子秋猛然呕出一大口血，他惊愕地扼住自己的脖子，喉咙却是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林知砚心下了然，应子秋行事谨慎，却也着了道，被人在不知不觉间下了禁言咒，看来应子秋确实知道破阵的法子，但为他人做了一回嫁衣。
天裂的后面是什么东西，旁人不清楚，身为天魔的林知砚不会不清楚，苦厄之地封存的便是天裂之后藏的玩意儿，它是天魔诞生的养料，也是可以能够摧毁整个世界的浊息。
应子秋想借此打开一条通天路，能不能通天没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想借应子秋的手，毁掉这个世界。
林知砚撇开了应子秋，横剑在身前，怒道：“谢无垢，你还不滚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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