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深夜。
沈功名提着白色灯笼,一人匆匆赶往隅州大牢。
他走得急,穿得少了些,牢里阴凉,忍不住打寒颤。
听到沈功名的脚步声,春秋从床上爬起,点了一盏油灯。
可这灯点了和没点差不多,光线昏暗。
“你离我近些,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能听得清就行。”
春秋坐在地上,看着沈功名身上单薄的长衫,忧愁道,“你穿得太少了,小心生病。”
“没几句话的功夫,不碍事。”
沈功名搓了搓手,说道,“上官枂是为了你弟弟而来,不好推脱,你只记得,不该说的别说。”
“我弟弟?”春秋猛地从地上站起,“我寻了他许久,都找不见,上官枂居然找见了?”
沈功名叹气,“他没仔细说,我也没琢磨透。”
春秋将牢里的清酒递了出去,“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楚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沈功名接过清酒,摸了摸圆润的杯底,“太子未免太过心急,这人太心急就容易办错事。”
“可我们楚容皇子也太沉得住气了,静如潭水,不起波澜。”
沈功名笑了笑,安慰道,“你懂什么,我们皇子虽然静如潭水,但是深不可测,况且,皇子前段时间在白虎庄遭人暗算,被青竹教摆了一道,陆有善至今昏迷不醒,是我们皇子咬着牙独自一人背他上山,去了瑶门世家治伤,想来皇子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要收拾,也是先收拾青竹教,我们且等等吧。”
沈功名喝完了酒,又将杯子递了回去。
春秋从书案上抽出一张报纸,笑道,“听说了吗,方三尺嫁给北狄王了,焦黑土豆一只眼成了北狄花神,羡煞旁人!”
沈功名拿起报纸,看了看,“这倒是没想到。”
春秋转头,对着丝丝月光回忆方三尺的容貌,“想当初,方神医是被皇子指点出去缠在北狄王身边打探消息的,一晃,成了北狄王妃,这北狄王是何心意?琢磨不透。”
“我只知北狄王这个人杀兄弑父,心思缜密,阴狠在骨,不好对付。”
“方神医蠢蠢的,说不定正好是北狄王喜欢的呢,如果他遇上你这样心机颇深的细作,怕是要杀你千万遍了。”
“所以说皇子眼光独到,独具慧眼呢。”沈功名低头整理衣摆,“这牢里太阴冷,我回去了。”
春秋嗯了一声,遂吹灭了油灯,爬到床上睡觉。
170.
早饭,几道小菜,清粥若干。
沈功名依旧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
“沈大人,你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面色红润,想必心情是不错的,我还以为沈大人会哭一晚上,气一晚上呢,看到沈大人心胸如此开阔,我送您几个桂圆吃吃。”
上官枂将兜里的桂圆掏出几个,塞进沈功名的手里。
沈功名微笑,“这不就是我屋里的桂圆吗?”
上官枂摆手,“这哪里是你的?这是隅州府的,是隅州百姓赐予隅州府的,我借花献佛,可不敢说是你的,做父母官要有良心。”
“好,公子说得对,沈某人受教了。”
见沈功名今日不再说假大空话了,上官枂觉着稀奇。
“沈大人想好了,不再推三阻四了?”
“公子念及兄弟之情深厚,这是仁,为着故人所托而来,这是义,公子懂仁义礼信,我若再推脱,岂不是无德无能之人了?”
上官枂摸了摸兜里的桂圆,“沈大人今日讲话非常有理,我再送大人几个桂圆。”
几个典吏凑在一起聊天,正在聊着北狄王妃之事。
沈功名问道,“公子可知北狄王迎娶宫廷第一御医的事?”
上官枂点头,“听说了,这是一桩大喜事啊!沈大人晚上应该安排两只烧鸡!”
“我听说这北狄王是绝世美男,想必方御医也是容颜倾城的仙子吧!”
上官枂思索片刻,重重地点头,“这二人十分相配!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般配的夫妻!”
“感情也很好吧?”
上官枂又重重地点头,“二人情深似海,如胶似漆,琴瑟调和,那真是!羡煞旁人!”
南宫玹笑道,“难不成枂儿羡慕了?”
上官枂沉思后答道,“羡慕了,确实是羡慕了,我也想娶这样的娇妻!”
南宫玹:???
“可是江湖快报上写着,方御医心狠手辣,心机颇深,以性命相逼?”
上官枂捶桌,严肃道,“这是什么胡言乱语的破报纸!沈大人不要道听途说!你是博学多才之人,竟也听信谗言!”
上官枂走到书案前,提笔说道,“我作为某知情者,应当为方御医正名!”
于是大笔一挥,写下:甜蜜之恋——北狄王欢快唱起姑娘想嫁人想拴住你的心,牢牢勾住你的魂陪我幸福过一生!
沈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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