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沈成器不愿意这么想,他想要关河对他好一点。
爱是贪婪。沈成器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关河没有为他准备电热毯,他也不会问关河这个问题,这有点像对着比目鱼许愿,沈成器得了一点好,就想要更多。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赌关河会给他。
夜色里,关河的声音沉静:“我有很多个办法能让Sūrya知道联邦的存在,让他们胁持你,怎么看都是最糟糕的一个选择。你在害怕什么呢,小沈?”
沈成器没有说话。
“我对你的承诺是作数的。”关河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能实现目的的手段有很多,其中牺牲性命去换取利益是最讨厌的一个。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没有了。不论是你们,还是禁区里的基因复制人,所有人的生命都非常宝贵。”
关河给了沈成器一个答案,这不是沈成器最想要的那个,但也不是沈成器不愿意听的到那个。
他希望关河说,他们胁持沈成器是一个最糟糕的选择,因为沈成器对关河很重要。
但关河不会这样说。
“晚安。”沈成器重新盖好了被子。
“晚安。”关河关上了门。
第二天醒来,沈成器下到一楼吃早餐,所有人都在,除了梅以安。
沈成器问莱昂:“梅姐呢?”
莱昂瞪了一眼三哥。
沈成器拉开椅子,坐到三哥旁边:“三哥,我能冒昧地问您,梅姐是怎么惹到您了吗?”
三哥没回答,拖着椅子要和关河换位置:“你那边坐着去。”
关河拿着勺子看了看三哥,又看了看沈成器,说道:“三哥,没必要,真的,你这样一直跟个姑娘过不去,会让我们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儿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三哥把餐盘往桌上一甩:“我吃饱了。”
关河不以为意,还对三哥道:“明儿就是自由日,记得待会去搬东西。”
三哥头也不回,朝关河比了根中指。
沈成器见三哥走了,便坐到了关河旁边,压低了声音问他:“三哥找到他爱人的消息了吗?”
关河也小声道:“这件事你不要当着三哥的面去问他,那姑娘其实没了,但给三哥留了封信,说一切都好,勿念。”
沈成器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但三哥不相信?”
关河点了点头:“接受不了,他一直在北京俱乐部等那姑娘的消息,等了好多年吧,但一直没等到。上次我们在贝尔格莱中心区见面,他大约是终于不想等了,才和我回的禁区。”
“那这跟梅姐有什么关系呢?”沈成器看向关河。
关河没有隐瞒沈成器,给他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姑娘,和梅以安非常像。只是梅以安气质娴静,那个姑娘要更年轻,也更活泼。
沈成器盯着照片,有些犹豫地问:“这个姑娘,不会是……梅姐的基因复制人吧?”
他想起第一天来到禁区的那个红斗篷少女,声音嘶哑地问他们,有没有在内城见到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沈成器是自然分娩的小孩儿,但他知道梅以安是经历过人造子宫代孕的。
如果三哥的爱人是梅以安的基因复制人,那么他对梅以安的恶意和愤怒就有了源头。
可尽管如此,沈成器依然觉得三哥把情绪都宣泄到梅以安身上是毫无道理的,他们的爱恨跟梅以安并无关联。无论是那个姑娘,或者是梅以安,都是人造子宫的受害者。
吃了早饭,废酒馆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自由日对禁区很重要,三哥、酒保还有莱昂整个下午都在进进出出,搬了不少东西进来。
他们把玻璃酒瓶打了个孔,用绳子串起来,挂在酒馆门外。三哥往每个空酒瓶里倒不同高度的水,然后拿一根铁筷子,敲出了不同的音阶。
酒保笑着捧了一束鸢尾进来,剪了个铁罐头,也装满水,然后把花插在里面,摆在了长桌上:“我摘了老钱那块的花儿,算是抵了他欠我的酒钱。诶,老钱啊老钱,真是个小气吧啦的家伙,可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调酒意外的不赖。”
沈成器知道,老钱那块儿指的是老钱的墓地。
这很奇妙,很违背传统的生死观念,但沈成器却不觉得讨厌,他知道那个老钱生前一定跟酒保关系很好,这是属于禁区的浪漫。
还有人拿着喷绘在酒馆内外涂鸦,有人把废弃的钢片用电焊烧成星星的图样,用绳子挂在了废酒馆的屋顶上。
“那个荧光的涂料快给我啊,喷上去这星星就亮起来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沈成器觉得他们好像在用废弃的材料造梦,无论是啤酒瓶音阶,还是钢片星星,都漂亮极了,比路德维希酒店精心雕琢的白夜星辰还要好看。
连关河这会儿都不再忙他的事情,而是拆了几条旧枪和子弹带,倒出不少□□,坐在长桌前捣鼓。
“过来。”关河看见沈成器在那边新奇又无所事事地看热闹,便朝他招了招手:“你也得出点力气吧,会画画吗?”
沈成器见关河叫他,立刻乐不可支地跑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造烟花呢。”关河笑了,“连续三年自由日的烟花都是我做的,今年你想要个什么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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