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如其来,沈成器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有轻微的耳鸣,以至于沈识洲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有些失真。
凭什么关河就应该死在十三年前?
沈成器愤怒地推开沈识洲,想要去打开主控室的舱门,去帮关河和梅以安。
可是沈识洲根本不给沈成器机会,他在沈成器撞上来的那一刻,就反手捉住沈成器的手腕,将沈成器扣在操作台前。
“放开我!”沈成器转过头,看向沈识洲,“哥,你不能这样做。新太阳联邦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你还要当他的刽子手?”
沈识洲根本不管沈成器说什么,一支针管从他的袖子里滑出来,他利落地拔开塞子,将镇定剂注入沈成器的后颈。
“哥……我求你……”
沈成器的声音逐渐变轻,他终于不再挣扎,缓慢倒进沈识洲的怀里。
沈识洲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闭上了眼睛。小沈脸上血色全完,面颊苍白得好像一片脆弱的白玫瑰花瓣,轻轻一碰就能揉碎。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沈成器的眼角滚落一滴眼泪。
沈识洲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很快用手背抹去了弟弟的眼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轮到我了吗?”
季知秋站在离沈识洲最远的地方,戒备地看向沈识洲。她双手背在身后,手里藏着一片磕破的试剂瓶碎片。
沈识洲眼皮下垂,将所有情绪都藏得密不透风:“季小姐。”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像五月鸢尾号外终年不化的冰川。那些曾经柔软的瞬间,仿佛是一种错觉,明明只是探照灯的光落在冰面上,却被错认为一线阳光。
太傻了。
如同从来没有阳光能穿透冰川,也从来没有人能动摇沈识洲上校对联邦的忠诚。
“把你手里藏的东西交出来。”
季知秋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沈识洲。
沈识洲朝着季知秋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季知秋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沈识洲的个子很高,他站在背光处,靠近时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季小姐。”沈识洲又叫了一遍季知秋,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样的反抗根本毫无意义。”
季知秋又后退了一步,她靠着墙,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我不是个聪明人,我、关河还有沈成器,恐怕在你们眼里全都蠢得要命。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竟然想着靠一艘五月鸢尾号就来改变联邦——确实,这样的反抗毫无意义。”
季知秋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慢慢地摊开握成拳的手掌,玻璃片剜破了她的皮肉,鲜红的血流进指缝间。
沈识洲的眉头拧成川字型,他立刻上前将那块玻璃片从季知秋手里拿走,同时抓住季知秋的手腕将她带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不好意思。”他一边用手铐将季知秋没受伤的那只手拷在椅子上,一边找来药品给她上药。
季知秋低着头,轻声道:“这样的行为,也毫无意义。”
沈识洲半跪在季知秋身侧,捧着她的手给她上药,他的动作温柔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季知秋的话有一丝停顿。
五月鸢尾号外的冰原上,关河与莱昂的对峙还在继续。
莱昂盯着关河手里的枪,吊儿郎当地笑着:“关老板,我数到十,你要是不放下手里的枪,我向你保证,梅以安小姐肚子的孩子,一定最先保不住。”
关河没有说话,端起手里的枪,对准莱昂的额头:“我不喜欢被威胁。”
莱昂眨了一下眼睛,歪着头笑得很不正经:“看出来了,所以威胁关老板,使我快乐加倍。关老板,你知道吗?我犹豫了很久,是选择沈成器,还是选择梅以安。”
听到沈成器的名字,关河眼皮子一跳。
“别紧张,关老板。”莱昂说,“我知道你护着小沈就像护着自己的眼珠子,对他下手风险太大,我可不想跟你鱼死网破。”
莱昂看着梅以安因为缺氧而有些泛白的脸颊,勾着嘴角笑得残忍:“但梅小姐不一样,尤其是怀了孕的梅小姐,对了,这孩子的父亲还是三哥。上帝啊,还有比这更恰到好处的筹码吗?”
关河直视莱昂:“无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能用一个孕妇的生命做要挟,新太阳联邦的卑劣果真是毫无下限的。”
“卑劣?”莱昂点了点头:“是的,新太阳联邦的卑劣毫无下限,但道德有什么用?能达到效果的手段就是好手段,就比如现在,关老板,你敢对我开枪吗?”
关河眯了眯眼睛,他端着枪,对准莱昂的眉心,肩膀和手臂绷成一条直线。
莱昂大半个身子藏在梅以安身后,他手里的枪紧紧抵在梅以安的太阳穴处。
梅以安的喘息越来越剧烈,她断断续续地问莱昂:“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莱昂敛去脸上的笑容:“是的,只要关老板放下枪,梅小姐,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甚至可以保证带你回新太阳联邦。”
“但是——”莱昂停顿了一下,他将枪口微微抬起,然后瞬间打穿梅以安的肩膀。
“我们的关老板一点儿也没有放下枪的打算呢。”
梅以安咬着牙闷哼一声,却没有叫出声。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涣散,汩汩的血从伤口渗出,梅以安的眼前出现模模糊糊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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