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一个古老的传说说起。
传说千雪峰上有一朵奇花,每二十年开花一次,可使人起死回生,白发变黑。
清初顺治年间,世祖皇帝突患重病,性命危在旦夕,有人提起了这个传说,朝廷便派遣使者,前往雪山寻花。
***
千雪峰。
积雪千里处。
一人独坐崖顶,躬身埋首,任那冷风扑面,寒雪侵身,他亦岿然不动,似个冰雕一般。
崖边是一朵羞羞待放的优昙婆罗花,于苍茫天地间,吐着芬芳香气。
朝廷鹰犬冒雪赶来,便是为了这朵传说中的祥瑞灵异之花。
“在下乃大清朝廷八旗总管耶律聂堂,特来拜候武当卓老前辈!”
半晌,无回应。
他口中的“卓老前辈”,脸上早无半点血色,发丝已结成了冰柱,任谁看来,都仿佛僵死一般。
若非世人知晓他的痴心执念,亦知他内力浑厚,不到那优昙花开之日,绝不会轻易离开此地,早就将他视作了一个死人。
“当今皇上龙体欠安,听闻卓老前辈所守护的优昙奇花,有起死回生之效……”
四只鹰犬齐齐跪地,言辞诚恳,是来求人的样子。
又过了半晌。
崖顶之人开口了,他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距离开花还有两个时辰!”
耶律聂堂赶忙应声,有些激动。
“我是问,现在什么年头了?”
崖顶之人声音暗哑,十年如一日,护守昙花的卧伏之姿,未曾变过。
耶律聂堂愣了一下,忙道:“前辈,现在是大清建国刚刚十年。”
“十年了……”
崖顶之人闭上双眼,陷入了前尘追忆,神伤落寞,对那不远处的求花之人,淡淡说道,“你走吧。”
鹰犬们对视了一下,心道:今日若不能将这优昙钵花带回,他们四人恐怕性命不保。
为名、为利、为命,他们都要搏上这一回。
思量片刻,仍由聂律聂堂出头,列数利弊,“前辈,只要奇花能医好皇上的龙体,朝廷一定不会亏待前辈……”
“这一朵花不是给你们的!”
崖顶之人猛然回头,怒目警示。
“卓一航!你听到我们统领说的话没有?”
此时,三只未曾开口的鹰犬再也忍不了了,他们飞身上了崖顶,企图将那崖顶傲慢之人分尸泄恨,报这寒风苦雪中的怠慢之仇。
然而,才一个回合,他们便败下阵来,死了个利落痛快。
不能再忍了!
耶律聂堂亦飞身上了崖顶。
他的武功比他三个师弟强上一点,撑了两个回合才倒地吐血,靠一股意念强撑着一口气。
他死前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人比皇上还重要?”
崖顶之人没心思满足他的遗愿,一剑穿胸,了结了他。
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应付这些无聊的人。
***
清理完脏东西,他退回到崖顶,继续蹲守那朵珍贵的优昙钵花。心里想着,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十年啊,他等了她整整十个年头。
这番情谊,这般追悔,不晓得她知不知呢?
此身误在红尘。
纠结直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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