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莘凡，”第二天一早我便到吴莘凡座位边问，“昨天晚上肖洁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压低了声音，怕被周围的人听见，这么一看我也挺像闲得蛋疼勾心斗角的小**。
吴莘凡闻言两眼茫然，好像没法聚焦了：“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舍友？”
“不是啊，我们宿舍没有人说啊！有人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好吧，我懂了。“那就是你们整个宿舍都不知道，于小佩呢？也没说？肖洁昨晚是不是很晚才回去？”
“很晚是多晚？每天晚上都有人晚回去啊，而且我们宿舍不关门的，进进出出都不知道是谁。”
你们心有这么大吗？
我问了其他几个和吴莘凡同宿舍的女生，结果她们全都豪气干云地告诉我，因为她们觉得太热了，所以除了冬天以外，都是开门睡的！整栋女生宿舍楼，只有她们一间是开门睡的！反正阿姨会锁大门，所以很安全！反正没有什么值得偷，所以真的夜不闭户！
操！
我也没找到好理由问别人肖洁的事，我跟她不熟，贸然询问实在诡异，但是那天中午发生了更为诡异的事，吴莘凡一下课就把陈尽的同桌赶走了，拿着试卷坐到了他旁边，一开始只是规规矩矩地交谈，偶尔有笑声，直到第一批吃午饭的同学回来，吴莘凡的动作突然大了起来，一会挽着陈尽的手臂，一会摸他的头发，一下大声叫嚷起来：“胖哥，你看，陈尽他非礼我！”
我和程博一同朝她望去，只见她紧紧抓着陈尽，两手十指相扣，高高举起，生怕有人没看见似的。程博低头捂脸：“到底谁非礼谁啊？”
倒是罗嘉馨永远无条件地站吴莘凡那一边，跟着大喊：“陈尽，你怎么可以欺负我们莘凡？”
陈尽先是哭笑不得，后突然慌张起来，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儿看，手脚并用地挣脱了吴莘凡：“别闹！”
我朝门口一看，原来是肖洁回来了。她没看陈尽，径直回了座位。
吴莘凡站起来：“吃饭！我饿了！你请我！”
陈尽放轻了声音，我听不清了，大约是拒绝吴莘凡了，因为我瞧见吴莘凡往我们这儿来了：“哥，吃饭，你请我。”
她怎么回事？我不解：“你怎么不让我请你？”
她倒很像看不起我的样子：“我不要你请，我就要陈尽和我哥请，要不然你们一起请我也行。”
吴莘凡才不必谁请她，她请别人花的钱永远比别人请她花的多，一时间，教室里几个男生一同喊道：“莘爷，我请你！”
“好啊！”她又那样单纯地笑起来，屁颠屁颠地跟着几个男生走了，罗嘉馨在后面追着：“莘凡，等等我！”
教室里安静了许多，陈尽来叫我去吃午饭，途中抱怨了好几次：“你不是说她心情不好吗？她哪里像心情不好？”
我耸耸肩，实在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说真的，谁能摸得准吴莘凡到底想干什么呢？不过，你要是每天这么主动来找我去吃午饭也不错，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几天，除了吴莘凡实际上并没有让别人请她吃饭以外，别的都照旧进行，丝毫无误，随之发生的还有晚自习结束后，肖洁不再到陈尽的座位去了，我虽不解，但十分不要脸地窃喜。
“你这几天在干嘛？”
“没干嘛呀！”吴莘凡放下手里的文学理论新编，“我只是觉得，肖洁像个**，我不想让陈尽和一个**好。”
“怎么说？”
“我那天问了我们宿舍所有人，除了肖洁和于小佩，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我甚至在陈尽那里旁敲侧击，但是他也不知道，肖洁到底跟你们宿舍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交情，至于让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让你们宿舍的人知道，不过就是仗着你们宿舍有两个男生喜欢她罢了，她不就是想证明有很多人喜欢她么？她不就是想证明有很多男生愿意为她付出么？而且她那个所谓的心情不好，其实是跟陈尽闹别扭了，她把别的男生当成什么？于小佩这个帮凶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路子货色！”
我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陈尽那个位置可以一直瞄到走廊，我每次看到肖洁到走廊了，就要拉着陈尽的手，我还要天天跟陈尽在一起，肖洁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但是我从来也没有盼望着要谁喜欢我。”
这幽默还挺黑色，吴莘凡的情绪瞬间从低落伤心转成昂扬向上，靠的居然是对肖洁的鄙夷。
我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找男朋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她笑了，像以前那样：“以后，以后会好的。”
我忽然记起一事：“莘爷，你的，月经？”
“都八月了，来了好几回了，你可以滚了。”她无所畏惧地看着我，没有丝毫隐瞒。
那就好。
这事说回来是个体力活，吴莘凡也就干了一个来星期，陈尽和肖洁倒是消停了很久，我也欢喜了很久。
进入高三，很多人都像是换了一个样子，从以前的浑浑噩噩懒懒散散变成了努力学习或是自欺欺人，以为听一两节课就能把以前丢的东西补上来，我倒没疯狂至此，但也明显比以前更努力了，开始感觉时间不够用，吃的饭消化太快，脑子转不过来，试卷从一张接一张变成一沓接一沓，书桌上堆满了各个科目的资料，晚上还要躲在床上开台灯背书。
程博甚至说我瘦了，或许我该开心？
但是也有没变的人，比如陈尽，他从来就这么努力，好像不需要更努力了，程博心一如既往的大。吴莘凡大约是我们班过得最轻松的一个，每天早上都等着李明远给她带早餐，一盒牛奶和一个肉松蛋糕，李明远是心甘情愿的，没问吴莘凡要过钱，就像以前吴莘凡给我们带早餐分宵夜那样。除此以外，每周六晚上休息，她就一个人去网吧坐到十点钟再回来，要么就走上半个小时去书店看书，最后买回来一两本，大家蜂拥而上看有没有啥有趣的，有的话就乐呵一个晚上，没有就各自回座位写作业。
我竟不知怎的，与陈尽的话少了很多，只是有时会一起去吃饭，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群男生一起，吴莘凡和罗嘉馨混迹在我们之间，吴莘凡总是很大方地刷自己的卡给我们加餐，有多少人就加多少，搞得男生们都很爱和她一起去吃饭。
“莘爷，我以后就跟你混了，天天有饭吃。”
“跟着我不仅有饭吃，还有酒喝呢！”吴莘凡仰着骄傲的脖子，得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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