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面糊是不可能吃的，哪怕饿死也是不可能吃的。夏筝默默扭开脸，反正现在少吃点也不会碍着她什么事。
“冯侍卫，可有什么线索？”
重新走进石屋，耳边正好传来了毛毛虫窃听器的声音，比不得蝴蝶，毛毛虫缺乏飞行功能速度慢，夏筝顺着它的视线只能看到看到桌子腿和几只靴子单从视野看，应该毛毛虫应该是趴在墙角。石头做得房子难免有些凹凸不平，为了寻更好的视野，毛毛虫一边听着他们的说话声一边向上爬去，将自己嵌进了一处石块的缝隙中。
房间的石桌边坐着蒋玉菡，周英，和一个不认识的侍卫状的人。刚刚开口问的正是周英。
那侍卫约过而立之年，生得浓眉大眼，英气十足，腰上系着一把大刀，收紧的袖口还缠了一条长鞭，缠着金丝很是显眼，侍卫冯紫英摇头，“这地方海市蜃楼的异景，最早记载是在六百年以前，祭祀是近百年才出现，□□曾派人出海查探过，也是一无所获。”
蒋玉菡现在秀美的轮廓多了几分英气，不像以前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其实他们更像是做生意。渔民们给它们祭品，它们送给渔民珍珠，不就是市井买卖。”
周英点头，“是如此。这里渔民各个身怀巨产，却少有人离开，只怕已经将这里视作生财之地。”
冯紫英闻言，“要真是生意，那劳什子仙山上，真有长生不老丹？”他身为将军之子，也是御前红人，本是不想摊这趟浑水。但国师进京之后，也不知炼了什么丹药，皇上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底下的皇子都已经成人，朝堂上小动作不断，哪边都不好靠。是以才借“寻仙丹”出来避难。跟着国师的弟子一伴，最后总不至于吃挂落连累家里。
想到京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好奇道：“这通灵宝玉真的有用？”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街头乞丐谁没听过荣国府里那个衔玉的贾宝玉，之前都奉行敬鬼神而远之，自然都不甚在意。但在历经国师祈雨枯木逢春之类的手段后，朝堂上下对这些事不免多了热切。那个衔玉而生的小公子自然有人常在陛下面前提起，玉也自然送到御前，国师确认这玉却有神异后，贾府受了很多恩赏。
离京前，他听闻离了玉的贾宝玉浑浑噩噩，似犯了疯病，但谁又会在意。
“自然是有的。这可是补……”从小听夏筝胡侃补天石故事的周英忍不住说出口，被蒋玉菡拉住。
蒋玉菡：“既然国师说此物能助我们寻到长生不老丹，自然是有用。”
冯紫英给自己倒了杯酒，赔罪道：“是我糊涂说了胡话，国师测算无遗自然不会有错。”
剩下三人多是说了一堆商业互吹的废话，夏筝切断联系，想着他们说的商品眉头微皱。
碧蓝色海面纯粹无暇，透明的令人心醉。一艘双桅帆船从茜香国行驶而来，上面走下一位皮肤粗黑的渔民，手上牵着绳子，后面跟了五个幼童，他们分别长着或金色或黑色鬈发和有异于中原人的眼睛，哪怕绳子套着脖子，他们眼底除了对陌生的惶恐更多的是好奇。
风将声音凝固成颗透明的珠子，飘到她手上，那渔民对他的同伴说到：“今年收到几个小孩，换来珍珠品质应该不错。”
话音播完，珠子散开消失在空气里。
鲛人将渔民视为食物，渔民将它们视为金山。
这里的渔民历经了崇拜、恐慌、喜悦、贪婪之后，已经彻底成了金钱的奴隶。
天空看不见一丝云，夏筝闭上眼睛，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这种愤怒自从她成人之后，已经很少出现，那时候的她已经习惯了少管闲事。而现在她拥有帮助他们的能力。
这海边的每一座房子，下面都垫着血淋淋的尸骨，明明生命应该是最不容践踏的存在。
夏筝偷偷寻到了他们藏匿小孩的地方，回到石屋里再很少出门，安安静静的等待八月十五那天到来。
这里的人来得越发多了，毛毛虫一直转播这冯紫英他们从渔村打探来的消息，今天跛足道人来到了他们的帐篷。
冯紫英对道人很尊重，起身回礼。
道人看着蒋玉菡叹气，“你们真的要上蓬莱？”问完也自觉是一句废话，念了一句道号。
蒋玉菡垂下眼睛。
冯紫英对于要上仙山兴致勃勃，“道长，我们还需准备些什么？”
跛足道人闭上眼睛，“无需他物。”
冯紫英，“那些仙人好客么？”
跛足道人睁开眼，带着一份怜悯，“哪有仙人不过是一群鸠占鹊巢的怪物罢了。”
冯紫英听得面色发白，“那这样我们还是多准备些防身的刀剑利器，道长这样可能应付？”
跛足道人颔首：“也可。”
冯紫英舒气，看来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周英沉着脸，“准备一把匕首磨得锋利些。”
冯紫英：“他们也怕铁器。”
周英：“情势危及，可自裁。”
冯紫英干笑，“何至于此。”
周英望着手掌，“你若是想看到自己被活生生分食，也可。”
跛足道人合手念道：“无量天尊。”
冯紫英：“…………”这还不如留在京城。
夏筝听完望向海岸，火红的日头浸入大海，天边升起万道霞光，蓝天、晚霞、碧海、青山，这些颜色自然过渡融合，色调美丽的仿佛大师笔下的油画。
鲛人怕什么？
不知道。
那鱼怕什么？她心里默默想着。
倚靠在石门上凝思半晌，她转身从专门的储物符里拿出厚厚三盒子空白的符箓，符笔还有朱砂锭。
古代电鱼又不违法，她多画几张雷电符也好有备无患。
据说鱼好像还怕超声波来着，现代人经常有用超声波捕鱼来着，这个东西太科学了，用不科学的方法不太好弄呀！
夏筝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科学的方法，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画了一下午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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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终于可以休息啦，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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