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千文从来没有想过寒假可以忙成这个样子，在纪禾的安排下一个采访不落，简直比艺人宣传新片还累。
"我研究这个只是为了求知。况且能不能洗标记alpha都要对omega有基本的尊重。"
"你说得很好。"下来后纪禾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接着自己也上了台。
过了几天，小四的腺体完全趋于稳定，可以出院了，每日的血压、激素的测量依旧在继续。
"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小四的爸爸见他回来也顾不上之前想好的责骂处罚，只是抱着这些天来每日只有"安好"二字短信送来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再跑！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知道了父亲。"
进了家门，小四爸爸依旧缓不过劲来，一面不轻不重地捶着他，一面骂:"太不懂事了，你太不懂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先商量吗？！这东西原来又没有人试过……你太不懂事了！"
小四垂着头，抱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爸爸，缓声说着:"我和你们一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啊……"
"那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儿子！那小子算什么！我还没同意他进我们家的门呢！"
"父亲！"小四的眼睛亮了起来，全身都因为喜悦而颤抖着。
"我们见了他，要不满意也不成！"
小四说不出话来，舌头都快打结了，突然感觉两颊一凉，伸手去摸才发现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你别吓孩子了！"
"我没有！"
"知佳这么犟全是遗传你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小四爸爸又转回来:"宝贝，你那里要多久才能长好啊，怎么说也是道疤。"
小四摇摇头:"小五……嗯，千文说，完全长好可能要花一年左右，之后我想去纹个身，把那个人的牙印和疤给遮掉……"
两位家长还没说什么，他腰间的传呼机就传来纪禾的声音——"不行，那里皮肤太浅了，下面就是性腺，你还动过手术，不能纹身。"
"好吧……"
"家长这几天不能给他吃辛辣油腻的，多嚼点口香糖。千万别再气他了，那里里中枢神经近。"
"诶，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小四爸爸忙回应道。
纪禾那边早就没了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家医院的住院部里，胡诚坐在窗台旁边画着设计图，也许是窗户没关严，一小缕冷风钻进房间吹得他身上一抖，画歪了一条线。
"我去你md!老子!"
干净整洁的设计图瞬间被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门开了，许永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怕他冷又急忙把房门给关上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一个宫保鸡丁，一个芋儿炖白菜，再炒个回锅肉？"
"都挺好。"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小零嘴呢？"
"别问了，都挺好。"胡诚背过身去，又抽了张A2的绘图用纸，笨拙地擦了鼻涕后落座，不知道怎么回应身后的人。
许永拿他没办法，走近了想帮他换一杯热水，结果被那人猛地推到了病床上摁着。
"华千文的信息素……"
胡诚双目失神，怔怔地说完，然后放开了揪着他衣襟的手，自顾自地坐回了位置，垂着头，把指节扳得发白。
"胡诚，我见千文是因为……"
"别说了，别说了……"
许永坐到他身边来，严肃道:"这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必须得解释清楚。千文在生物和化学方面比较专业所以我向他咨询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这些，如果我事先给你说一声会不会好一些，这一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很抱歉。但是你不相信我，我也很难过，我希望我们之后可以相互理解。"
胡诚看着他，突然想起之前华千文来劝架的时候，先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再援疑致理，态度何其诚恳，神情何其相似。
"许永，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胡诚像是想了很久，认真地说，"我开始错了，你在我爸妈面前说、说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其实就是出于同学的担心吧，你为人处世都太讲礼貌太负责了，所以我才会误会了的。但是我后来缠着你……像心理暗示一样地缠着你，就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都、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只是习惯了、我这个烦人精……"
这天大的冤屈落到许永头上，可他心里的委屈转瞬即逝，只剩下连动心跳脉搏的、一抽一抽的疼。
"我对谁都不好，所以没几个人对我好，你看多巧啊，你对谁都好，明明我还在监视你的时候……你每次上公交都先让我坐，天冷了还会请我喝姜茶…干嘛啊，我多烦啊那时候，也只有你对我还不错……所以，许永，或许，我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
来之前从沈遇安那里听来的一套语重心长的教导全然抛在了脑后，许永的脑袋"轰"地一下像炸开了一样。
许永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惶然地盯着他。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胡诚拨弄着桌上的君子兰的叶片，"我这人没什么好的，脾气差还打过你，爸妈也麻烦，你也说不出来喜欢我什么不是吗？"
"胡诚……"
胡诚轻笑一声，又开口:"你看，我从来都是全名，而他永远都是亲昵的‘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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