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得好快啊……"
"怎么了?"
"我觉得这里好眼熟,说不上为什么。"华千文摇了摇头,把出租车的窗户摇上,街道旁的高楼大厦蒙上一层灰色,不一会儿,又蒙上一层雾。
"别想了,我看到帮里有人说,这边有家砂锅特别好吃,隔会儿拿了东西就去吃吧。"
"好啊,今天我请客吧,毕竟是我拉你来的。"华千文靠在他怀里,话刚刚说完,出租车就到了地方。
到了小区门口,登记了信息,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还是本地某个大学的教师宿舍。
"沈遇安……我觉得这里好阴森啊……"华千文不禁抓紧了他的袖子。
沈遇安把他的手握在手里:"这些建筑有点儿年头了,纪老师不是说是来取那个主刀医生的手稿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了,可是我都答应纪老师了。"
沈遇安看着他:"那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拿?"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华千文连忙拉紧了他的袖子,说什么也不放开。
"你怎么了?"沈遇安想抽出手来摸摸他的头,就又被他一把攥紧了。
"我不知道……你别放开我的手,别放开。"华千文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一并上了楼,昏暗的楼道里时不时传来炒菜炝锅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猫叫。
夕阳的余晖从楼梯间的镂空墙投入,墙外蜿蜒着许多或绿或黄的爬山虎,地上分割出一块块嶙峋的光斑。
"沈遇安……"
"没事的,我们租房子的地方不也是个老小区吗?"沈遇安安慰他道。
手臂上传来的力越来越大,沈遇安被捏得有些疼了,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千文……手疼……"沈遇安的思绪被手臂的剧痛打断了,华千文猛地把手放开,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到了吗?"华千文又小声地问。
眼前的门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常人久居的地方,铁门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墙上的春联也斑驳得不成样子,堪堪挂在钉子上,看不出年代。
"到了,你还好吗?隔会儿到纪老师朋友家里坐着缓口气吧。"沈遇安看着他惨白的脸一阵心悸。
"叩叩叩。"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穿鞋的声音,两声有气无力的"来了"还透着一小股醉意,"咔哒",门开了,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靠在墙边:
"稿子都在书房里…老纪要的我都收好了……"
语罢,男人才缓缓睁开眼,突然一愣,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又好像看着虚空:"秋庭……秋庭……"
沈遇安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转头再看华千文,却已经是两股战战、抖如筛糠,煞白的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秋庭……"
还没等沈遇安阻拦,男人的手先一步触碰到了华千文的脸,后者则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地猛地后退,几乎像本能一样地蜷缩在了墙角。
他圆睁的眼睛里早没了平日里的神采,空洞地盯着前方,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被自己死死咬着,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鸣。
"你对千文做了什么!"沈遇安揪住那男人的衣襟,花了十二分的忍耐才抑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
……
一片黑暗中,华千文被不知什么东西跘了一下,他回头捡起了它——
一个厚重的笔记本
一排飘逸的行楷
宁致远
"谁让你动我手稿的!"
别打了,好疼……
"从房间里滚出去!"
女人被拉上了手术台
床上的女人不动了,好几天了
浮肿的身躯上有小虫子开始蠕动
他出门了
房子里只剩下他和她的躯壳
小男孩儿抱着自己童年唯一的读物跑出了房门,冲入淅淅沥沥的雨中
"你这像什么样子,快入秋了,还穿短袖短裤会着凉的!"
……
"千文,千文!千文!"
"沈遇安……沈遇安……"华千文反手抱住不断呼唤自己的人,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人捏碎。
"我们走。"
沈遇安抱着他,快速地往楼下奔去,怀里的人颤抖着、瑟缩着,反复念着那个让自己心安的名字。
而房门内,重重摔在地上的男人被摔得醒了酒,颤颤巍巍拿起电话来——
"老纪……我,找到那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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