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的很快，听课记笔记偷看段寥，中午和晚上一块儿吃饭和短暂的休息，时间一晃就到了晚自习。
周殷他们的初中是只有住宿生才需要上晚自习的，走读生并不需要。况且初中都是划片上的，学生的家基本都离学校不会多远。除了特殊情况很少有人会选择住宿。也就初三各地蓝印生来的多，不然像周殷他们宿舍那种一个宿舍六七个床位，真正住进去连的人数大于二的都少。
所以晚自习这个事情，除了许辰周殷他们少数几个，对大多数刚脱离初三苦海的孩子还是个很新奇的体验的。
大概心理就是反正都入了狼窝了，我图新鲜再抱个狼崽子回去吧。
补习班的晚自习不是必须参加，原本报名的人也就十个出头。但也不知道是有人发现助教小哥人长的实在养眼，临时改了主意；还是发现老师留得题目实在变态，在家小猿搜题又良心不安。反正结局就是临到傍晚，要上晚自习的人数足足翻了一番。
段寥头疼。二十多个人轮流过来问题他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别说休息了，连自己学习的时间都没有 。
果然他找王姐要的劳务费还是太友情了。
*
晚自习用的还是上课的房间。吃完晚饭回来，有人走有人留，原本拥挤的一眼望去全是人的屋子里已经空了一半。第一天上课，助教的威严还没到消磨殆尽的时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人看到段寥进来还是下意识噤声了一两秒，齐齐转头看着他。
段寥冲他们笑了下：“没事你们继续聊，没到上课时间，我就统计下人数。”
他一边说一边往教室里边走，直到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边缘位置上。冲着还不离不弃看着他的孩子们点了点头。
教室很快重回喧闹，段寥从书包里拿出参考书，还没来得及翻开笔记本，突然有人坐在了他旁边。
段寥没抬头：“小周？”
周殷：“你怎么什么都能发现。”
段寥偏头想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能够自然而然的辨别出身边的人是小周的，索性放弃：“谁知道呢。今天课上的怎么样？”
——这人还真是一张口就是一股家长范儿。周殷轻声叹气：“挺好的，哥你就坐在我斜后头待着你自己心里边应该有数啊。”
段寥“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捻着书页翻了过去：“是心里有数，你老偷偷摸摸看我干什么？”
周殷：“……”
小周从察觉自己的心意到现在，好歹也是过了快三个月的时间，不至于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自乱阵脚。面不改色道：“我哥坐在后边监视我，我慌啊！哥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听课或者学习的时候旁边老被老段看着，你心里发不发毛？”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挺能共情的问题。但段寥又一次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发现他居然没有办法将自己代入这个假想情境里：“不知道，老段可能困的比我都快。”
周殷：“……”
最要命的是，这居然是真的。
他索性放弃和段寥说话，自己也拿出笔记本和试卷来。这几科都是讲完就有题的类型，教案连着课后作业摞在一块儿，一天下来就有小拇指那么厚的一沓。段寥瞟了一眼，感慨道：“峥嵘岁月啊。”
周殷问道：“哥，你们那个时候也这么上课？”
“没，我说的峥嵘岁月不是这个。”段寥诚实道：“我们那个时候还没你们那么疯狂，我只是觉得，想打死数学出题人这个心情，可能短时间内还变不了。”
周殷：“……”
段寥继续道：“不过出题的是王姐，这个心情它注定只能是心情。”
周殷：“……哥，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呢。”
“是啊。”段寥坦然，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格外真心实意：“看到你们被我当年的老师蹂躏，当然爽啊。”
周殷：“……”
周殷转过头去写作业了。
*
小周同学想要留在段寥身边的如意算盘打的挺响，只可惜人临到晚自习上课前被段寥赶一边去了。原因仍然简单——需要在他这问题的又不止小周你一个，你哥我是拿钱来办事的，夹带私货夹带的太明显真的不合适。
让小周同学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因为方便别人来问题，段寥旁边的那个位子一直是空的。
为了不去打扰许辰和乔潇的二人世界，也为了能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偷看段寥，他特意挑了一个左右都没有人的座位。身后挨着的就是张南冥和颜清瑶两位妹子。颜妹子人活跃，见到周殷过来就自然而然的朝他打招呼：“小周。”
可能是看段寥这么叫他，老周什么的兄弟气息又太重，索性就将段寥的叫法拿过来用。周殷自觉现在和她们俩的关系还不算太熟，也没刻意用称呼套近乎，只小幅度的挥了挥手：“你好。”
颜清瑶并不在意小周的疏离，只用略带感慨的语气道：“你和你哥关系真好啊。”
段寥是小周的哥哥，只不过不是亲的，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姓氏不一样，这俩人长的也压根儿不像。小周也没打算瞒，在颜清瑶他们在中午唠嗑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一个姓周一个姓段”的时候，就顺嘴把他们是重组家庭的事情说了出去。周殷此时没有接话，静静地听着颜清瑶抒发感情：“我在小说上看的，重组家庭的兄弟很少有关系特别好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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