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间有轮回吗？”
猛的睁开眼，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缥缈的云雾间，黛青色的地面好像镜子，又像湖水，难以形容的半透明色泽一直蔓延向远方的雾中……
男人走向声音来处。
一处亭台楼阁逐渐出现，里面坐了一个纤细却无比熟悉的身影。她正望着远处的云雾，一边小酌着茶水。
“颜欣？”张起灵出声道。
“不是我。”女人回头，那张脸分明就是颜欣的模样，一瞥一笑也是如出一辙，“我是规则。”
“你怎么和她一样？”
“千人千面，我是指，我对着一千个人，有一千张脸。”她托着腮，无所谓地解释道，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这样对任何人，都能最大限度获得他的好感。”
张起灵沉默着，缓缓走上亭中：“有什么事。”
“哈——不好意思哦，打搅你的生活了？”规则耸耸肩膀，歪头露出抱歉的微笑，这也是颜欣平时的习惯动作，“我只是有些话想找你谈谈，我觉得比起跟你说，会比跟她说效率更高啊。”
“……”张起灵没说话。
“哈，开玩笑。关于轮回……我知道你是信的，颜欣说的话你肯定也记得一清二楚。”规则神情恢复平静，“你活了这么久，肯定见过不少事情，不得不说，你其实比颜欣更适合做接班。”
说着她顿了顿。
“……轮回这东西信者有，不信则无。颜欣不相信自己的轮回，所以她不会有……当初选了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人每一辈子都这幅德行，活的和上一世断的干干净净。她反而会把这种事看得太淡……”她道，“不过凡事我不可能只考虑这些。你的确比她更合适接班，这段时间是她，以后可以是你。我说了这个事，你如果想她有自我意识的轮回，就去劝她。”
张起灵没有回话。
“如果不想，那你做我的接班的话，我可以让她每一世都去西藏。你可以见到她，但她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规则托腮看着他，半晌乐了，道，“亲，我可以提供一**临其境的体验机会哦？”
说着不等张起灵回答，她就一挥手带人走了。
……
张起灵直接出现在街角某个不起眼的小巷里。
只一眼就望见远处的那人……还是笑的非常开心，藏区的明亮阳光打在她透白的侧脸上。整个人，都好像熠熠生辉。
“我们去前面的那个店看看！！你看那家店好像有很多纪念品，我打算多买点，顺便问问我朋友有什么好带的……我想我们会在这里多待几天的吧？”女人挽着边上男人的胳膊，兴奋地说个不停。
“好啊，挺好的我觉得！”男人目光投向身边的人，看她这么高兴，脸上也洋溢起灿烂笑容。
“等等啊……这里好看！在这儿拍一下照片！”她说着，让男生先往前走，自己停下脚步开始拍照，一边退一边拍，“你就假装自己在往前走。”
“好。”他应了，自顾自往前……
“嗯嗯……挺好看的。”女生说着，正拍的投入，突然背后撞上一个人，“哎！”
她回头，发现是一个穿了藏袍的乌发男人……视线顺着他的胸膛往上，到白皙的脖颈，喉结，一眼便望进他深邃黝黑的眼眸中。
这人……简直好看的不像话。
她以为藏人会是黝黑的皮肤……还是说他不是？
女生愣了下，听他开口了，是标准的普通话：“没事吗？”声音清冷低沉。
“没事……”她摇头笑了。那双扶住她肩膀的手修长有力，让人莫名觉得心里一跳。
“璐璐你怎么了？？”男生跑回来，拉住女生。
“没事。”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有点在意。但很快，那种奇怪的悸动被她压下了……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再怎样也只是一面之缘。
张起灵一边走，心里难得有了五味杂陈的感受。
“这是平行世界里的哦。”规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样？打算回去说服她吗？但是不能提到关于我的事，这是规矩，按理说我是不该管这个的。”
张起灵还是沉默了。
最后规则也没再说什么，拗不过他。
一梦到天晓……
颜欣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张起灵认真注视的目光。她嘴里含糊着，“……你干嘛？是不是你戳了我？”
“没，就是看看。”
“……”颜欣改成平躺的姿势，把手从被子里抬出来，揉揉眼睛，“哦……你居然模仿我说话。”
两人沉默半晌，张起灵看她又睡过去了，就把人捞回来抱进怀里。
“今天这么粘人吗？”颜欣嘟囔着又被弄醒了，但还是伸手搂住他，安稳的继续闭上眼。
张起灵垂眸看她安安静静的睡脸，道，“做梦了。”
“嗯？”女人蹭了蹭作为回应，迟钝道，“……什么？”
“你叫璐璐，和别人去了西藏，却不认识我。”
“哦……吃醋了……”她微微睁开眼笑的灿烂，“你想去西藏了？”
小哥只是反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信轮回吗？”
“？这跟轮回有什么关系……哎，梦是反的。我也不太信轮回，科学世界，哪怕现在我发现有规则这种东西，但它也管不了生生死死吧。”我道，“该忘的都得忘了。哪怕有下辈子，那我肯定也不是现在这样。谁说的准哦？”
“会有的。”他突然道。
“……？？”颜欣露出很不解的神情，“你怎么睡了一觉信轮回了？佛祖给你托梦了吗？”
张起灵这次没说话了，反而弄得我很好奇，支楞起来：“怎么了？”
他就是兀自把我按下来，没有回复。
安静中我不知不觉靠着睡过去了……张起灵只是默默望着手指上银亮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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