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晋升了…你还没看到我戴奖章呢…妈，你睁眼看看天儿好不好…”眼泪落下，打湿了床单，余天视线已经模糊了，他依旧抓着余母的手不肯放开。“妈…”
手臂的血流了一小摊，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那是止痛剂要失效了，余天毫不在乎，他转头看向余父，“我妈…我妈身体很好啊，为什么…”
余父拭去泪，看着病床上的余母，似是在回忆什么，“其实，两年前就出这毛病了…你妈不想让你知道，让我把你送到部队里，然后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去医院做治疗…你妈不肯做化疗，她说，要是做化疗，你就知道了…她这病做不做化疗都一样，所以她想在最后一点时间里也能在你心里留下最好的样子…”
听余父讲完，眼泪不自觉落下，余天就这么跪在床前，看着余母，“妈，是天儿不孝…你生病这么久天儿都不知道…妈，在你最后的日子里没有陪着你，是我不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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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余天失血过多，加上刺激过大晕倒在床前，余父急忙叫了医生。
待余天醒来，已是几小时后的事了。醒来后看到自己身处不认识的地方，余天一惊，回想起自己晕倒在母亲床前，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余天支起身子，想下床，可脚还没下地，余父就从门外进来了，“天儿，快躺下，医生说你失血太多不能下地，先输完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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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太过急切了，余父叫出了余天的小名，喊完后两人都愣住了。许久，余天才开口道，“我妈呢？”
“你妈被送到停尸房了，明天火化…”听完余父的话，余天沉默了，他已经接受了母亲去世的事实了，心里的难过还是有的。
“你妈之前说过，她想葬在北山，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给你妈挑个好地方吧。”余父看向窗外，外面太阳已经落下，留下的只有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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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一切仪式从简，余父并没有通知太多亲戚，只让余母的亲人知晓。看着余母的黑白画像，余天忆起从前，太多和母亲的美好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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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一起去北山墓园挑了一块位置好的地，把余母的骨灰埋在那，立好碑。时间过得很快，离余母去世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余天向队里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除了忙着母亲的葬礼，就是留在家里整理母亲的遗物。
剩下的半个月，余天每天都会跑到北山，在余母的墓前待上小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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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余天带着母亲最爱的桂花糕来到墓前，给余母摆好糕点，自己拿起一壶酒就这么喝了起来。
“妈，你说…我活着有意思吗？我这几天就这么过着，爸也是，天天关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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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北山的海，余天心里那个疙瘩还是解不开，余母离世的伤痛还在，几乎击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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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如果我那天不是在执行任务，是不是就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了？我真恨啊，为什么我要去就那孩子呢……明明没有人来救我…”
“那孩子还有他的家庭…可是我的家，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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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双眼无神，盯着大海，好像母亲就在海中央，余天起身，往前几步。
再往前就是悬崖，在余天要迈开最后一步时，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拉扯，呆滞地转头。在他身后，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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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能再往前走了哦，哥哥不乖，乱走。”小孩拉住余天的衣摆，伸着小手去牵余天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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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孩拉住，余天就这么跟着他离开悬崖边缘。余天盯着小孩牵着自己的手，半响没有吱声。
“哥哥，不能乱走，会被粑粑麻麻骂的！”小孩数落着余天，跟个小大人似的。
“咦，这里怎么多了一个天使阿姨呀，阿姨叫…江慧？”看到余母的墓碑，小孩上前看了看，认清了刻在碑上的名字，“真好听，阿姨你好呀，这里有好多叔叔阿姨陪着你呢，我也会常来看阿姨的。”
余天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部高的小孩，那双眼很透亮，里面盛满了对世界的爱意。
“小朋友，不会有人骂哥哥的。”
“为什么呀？”
“哥哥的妈妈就躺在这里。”
用手指了一**前的墓碑，余天苦笑，他的妈妈就躺在这里，永远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了。余天蹲**，用手抚摸着碑上的字，一笔一划的写下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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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低着头，想了什么，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余天。他人小，不能把余天都抱在怀里，小孩用手拍了拍余天的头，对着失落的余天说道，“没关系的，哥哥的妈妈成了天使，会守护着哥哥的，我也会爱着哥哥的。”
“你懂什么啊你…她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发火，余天觉得自己蛮逊的，但就是克制不住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被余天吼了，小孩也不怕，钻进余天的怀里，跟他想的一样很安心。“我的妈妈也变成了天使，她在天上守护着我和爸爸，我很爱很爱妈妈，就算见不到妈妈，我也很爱很爱她！哥哥也很爱妈妈吧，阿姨也很爱哥哥的！”
“你真强啊…”强到让我不堪一击。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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