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老子居然在他面前睡着了，讲道理这该死的男人身上该死的香，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他真的有魔力。
顾悦松揉揉酸胀的眼睛，身体的疼痛不再明显，耳畔传来花街男女的嗔闹声，脂粉飘散在河水中，月光洒落倒映出七彩的光芒。在这不夜天中待着甚至忘却了时间，也不知今夕何夕，人生几何。
“门主。”顾悦松越上船舷，却见宋知哲执着一根苇絮拨弄着湖水，他轻松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在你面前失态了。”
“美人的睡相赏心悦目，不算失态。”宋知哲眼中似有光掠过，他虽不是少年，却又像个少年般青涩地抿起嘴。
顾悦松睁大了眼，他垂下头不禁想到，若是平**也能这样和煦地同我说话，恐怕我早就放下对你的仇恨了吧。
“明日丑时，城郊竹林。”顾悦松掐算着时间，今晚定是无法回去交差，反正他还有大把时间，大不了明天这时候再要了他的狗命，明天一定能行。
“嗯？”
“我毕竟是殷家家奴，若是在外迟迟不回，难免会遭小姐迁怒。门主，你若是缺个谈心之人，不如明日，我备好酒菜，我们好生攀谈。”顾悦松灵巧地提起衣摆跳到岸上，沉思片刻取出那只簪子，黑夜中光芒掠过，宋知哲稳妥地接住它，一人在岸一人在船，相视一笑。
“好，一言为定。”宋知哲将簪子紧紧握在手心。
顾悦松回到长宁王府时天已泛起了鱼肚白，殷雾涟彻夜未眠在府门口等着他，见顾悦松一瘸一拐地缓步走来，她匆匆起身，慌张地跑到他的身边。
“有没有出什么事？听说你受伤了还被宋知哲带走，我实在是不能安心。”殷雾涟眼袋挂了个大大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散乱，她眼前发黑，却依然紧攥他的衣袖。
“我没啥事，先让我去换个衣服吧？”顾悦松出了一口气，由着殷雾涟将他扶进屋内。
他脱下这一身束缚着他手脚的衣裳，体态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安好义肢换好外衣才缓缓走出房门，掩门时瞅见椅子上搭着的牙白色外衫，那是宋知哲留给他的，上岸竟忘了还给他。
算了，今天夜里再交给他吧。
“顾先生！您平安归来当真是上天开眼，没伤着罢，那等泼妇下手不知轻重，我已叫人教训过了。”老管家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
“无大碍，毕竟是个武夫，那点小伤不足挂齿。”顾悦松指了指书房，“叫殷雾涟来书房找我。”
前脚刚进门，后脚殷雾涟就追了进来，顾悦松有些疲惫地瘫在太师椅上，直言不讳道：“我没下手杀他。”
“我知道，你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将来还会有机会的。”殷雾涟在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确定只是伤口裂开才放心，若是因为她的计划而使得顾悦松遭遇不测，那她真是杀死自己千百遍都不足为怪。
“也是有道理，我有些事想同你商议。”顾悦松自书架内抽出一封密信甩在桌上，“前有三大罪状：抢民女、犯尊长、欲无度，后有五大罪状：乱纲纪、用奸臣、失礼数、犯同门与荒废习俗。你说说看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欢迎我们么。”
殷雾涟接过来一看，纸上果真是列明了高柏叶的几大罪状，大意无非就是王上偏爱这样一个无德无能的皇子乃是不公，他的罪行本足以夺去他的王爵之位，若王上怜悯百姓，还望生辰之后将高柏叶发回西郡。
“李相......我记得之前流放高柏叶就是他列的罪状。”殷雾涟皱起眉头，“截了信毕竟只能逃过一时，但若生辰宴后再次提起，恐怕就没这么好办了。”
顾悦松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只怕是留到生辰宴后，一人起百人应，届时就算王上权力再大也斗不过一干老鬼，他是个明君，能分给牛百叶的不过是丝毫怜悯罢了。”
“那你打算封口不成？”殷雾涟问。
他口中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凤眸眯起：“灭口自然不行，灭口了可就要让我们滚蛋了，你想法子网罗李成儿子的罪状，等到时候小巫见大巫了，我看他能奈我何？”
“但......有件事你可别疏忽，虽然李成是宋派的人。可我觉得高家老二也不能疏忽，论手段，牛百叶还是太嫩了些。”
殷雾涟的话不无道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下顾悦松与宋知哲斗得不可开交乃是长都有目共睹之事，强强相斗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高老二趁机煽风点火恐怕能受益匪浅，顾悦松本就觉得阻碍要尽数排除，可却不知要怎么对高老二动手。
“总觉得对付高老二还是要靠宋知哲才是，王上本就不喜血亲相残，高老二暗算牛百叶已经触及圣皇禁忌，要我们再去砍头的边缘试探，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回不来了。”顾悦松抚摸烟斗的纹路，“可怎么把锅丢给宋知哲呢.......”
“你穿着宋知哲的衣服还没杀他，那我就随意奶一口你晚上要去见他。”殷雾涟不冷不丁道，她叉着腰来回在屋内溜达一圈，“没错吧，欣澜妹妹~”
我靠这女人直觉了得啊？
顾悦松轻咳一声试图将此事掩饰过去：“今晚我一定可以。”
“嗨，今晚别了，你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如果他对‘顾欣澜’有好感的话，可以借助‘顾欣澜’的身份引导他。”殷雾涟伸出手指在他的脊背上戳了又戳，“顾欣澜是殷家的小厮，而宋知哲又是我前任，我和顾欣澜绑在一条船上，现在我和宋知哲取消婚约的事还没开诚布公，为了他‘夫人’的安全，难道不应该出手帮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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