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言年最后没有报X市的学校,报了与X市天南海北的一所外语类院校。
他去交志愿表的途中,偶遇了季君来校队的老吴,老吴认得言年,老季很疼爱的弟弟,他颇有些推心置腹地说:“小言啊,你知道老季为啥不去X大了吗?”
言年愣住:“什么?”
老吴不可置信:“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老季脑袋是抽了还是咋了,明明都够X大分了,非他妈的要去啥T市理工的一个破体院,莫名其妙的,怎么劝都不停,倔得像头驴!”
并非没有前因后果,是有一个可能的,唯一的一个可能。
T市理工大学,和言年第一志愿的T市外国语大学在一座城市。
原来季君来说的,会陪着他,是以这种方式吗?
这算什么?瞒着他,是认为这样做很对,很伟大,和仗义是吗?
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永远对他抱有愧疚感吗?
言年看了眼表,距离交志愿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开始用力奔跑,又愤怒又着急。
狂奔到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季君来哪里是那种人。
他只是一个呆子,是一个呆透了的人。
言年跑到季君来班门口的时候,喉咙已经充血,口腔里一片腥锈味。
季君来已经交完志愿表从班级出来,脸上没任何异样的表情。
“季君来!”言年吼出声,用尽了所剩无几的力气,他觉得他的嗓子破了,真的是狼狈又难听。
看到言年的样子,季君来就已经猜到,对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言年越过他,和季君来的班主任说:“老师,您能再给他一张志愿表吗,他报错了,您知道的,他的成绩不应该去这个学校的。”
老师本就觉得惋惜,虽说和这孩子平时并无太多接触,但为人师表,他也不愿亲自看着自己的学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但劝过很多次了,可这孩子什么也不多说,就顽固地坚持着去那个匪夷所思的学校。
言年拿到了新的志愿表的同时,他被季君来半拖半拽着到了走廊尽头。
季君来推开一个空教室的门,门被大力的关上,言年甚至都看到本门框被震落的灰尘。
言年怕极了季君来这个样子,即使季君来仍压抑着怒气。
他从未用过这么大的力气拽过他,言年跑了太急再加上季君来那么一拖,腿上失去了力气坐在了地上。
季君来并没有来扶他,站得很直。
他面目表情地说:“我要去哪,不用你管。”
言年眼睛红了,不知是急的还是难过,他嘴唇颤抖:“可是这事与我有关。”
季君来沉默了一下,将言年扶起,言年还是腿软站不稳,半扶着季君来的手臂站直。
言年双手紧紧地抓着季君来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亏欠你一辈子吗?”
季君来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言年阖了下眼睛,睁开。
他拿起自己的志愿表,当着季君来的面撕地粉碎。
“既然你不去X大,那我也不去t外了。”
季君来皱着眉看着他,手臂上的肌肉**起来,青筋在震动。
言年他什么都知道,唯一能逼他的,只有他自己。
六十三.
交志愿表的最后五分钟,有人重新填写了志愿,手很稳地写下一笔一划,刺破纸背。
有人又向老师要了张表,手抖得不像话,写回了原先的志愿。
命运总是爱弄人,有人形容他是翻云覆雨手,可不就是让人无能又无力。
言年第一次觉得,季君来的眼睛,深沉得可怖。
言年终究还是弄丢了他们两个最好的时候,季君来的目光里,那片令人想要依靠的心安不见了,徒留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一直以来没做的事,不知道是谁主动的。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两个人都乱了。
季君来凶得令言年心悸,他的喘息隐约能听见嗓子底压抑的嘶鸣,言年第一次见他第一次如此失控。
他不敢动、也不敢挣扎,尽量的打开自己,这可能是他唯一能为季君来做的事了。
他想用尽他能做到的一切去安抚。
季君从疯狂中惊醒,他掌下言年的腰在颤抖,他害怕他,却没有推开他、拒绝他。
借着幽微的月光,看见他眼角的泪水,季君来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想抽身而出。
但言年却不肯,手环上季君来的脖子,颤着声音问:“呆子你快乐吗?”
季君来条件反射地点了下头,身下的言年含泪而笑:“让我做一件能让你快乐的事吧。”
那是他们彼此的第一次,季君来不知道言年怎么看待那个晚上,但他人生中初次意识到,原来和喜欢的人欢爱,不光会快乐,还会很痛苦。
风吹进屋子,偶有蝉鸣,言年已经累到在季君来的枕边睡去。
季君来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言年裸露在外瓷白的肩膀,言年的胳膊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醒来。
季君来在言年的额头,轻柔地落下一吻。
他想,明天醒来就和言年告白吧。
六十四.
季君来醒来,言年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样子是在等着他醒来。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小心翼翼地张口:“季哥,昨天我们,都不清醒……”
称呼变了,他们都发觉到了。
言年叫他“哥”,之后他说的话,季君来今生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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