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二那会儿已经识字，不愿再穿程军那件写着“王霸之气”的校服了，本来打算重新买一件新的，苦兮兮攒了几个月的钱，邓宇知道后直接将自己以前的校服给了程一二。
程一二捧着那件有柠檬清香的外套，犹疑道：“你自己不穿吗？”
那时的邓宇个头窜得飞快，家里早给他又重新买了新校服：“我家里给我买了新的，这件太小了。”
程一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这人怎么和吃激素的老母猪似得说大就大说长高就长高啊？”
现在想来，可怜邓宇一片好心，竟被程一二比喻成了老母猪。不过他家邓宇向来脾气好，当时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程一二反思以前常常损人的自己，不由感慨邓宇真的是脾气极好，也不记仇，当真是有君子风范。
他合起书页，书中轻飘飘落下一张便条，像是被人不小心夹进去忘拿出来的。程一二捡起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
程一二说我脑壳飘砖。
程一二说我像吃激素的老母猪。
程一二说他听不懂我读英语，说我念单词时像嘴巴里含了屎。
程一二说我打球晒黑了很多，像东南亚偷渡过来打工的难民。
程一二又说我黑，像非洲土著公主的倒插门野人女婿。
......
便条上约莫列了二三十行，字字泣血，句句惊心，还在最后一行写道：
“一定要记得给程一二买两本《说话之道》。”
程一二看完便条，默默把它夹回书中。
毕竟回忆不可能总那么美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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