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二少年时便扛过水泥钢筋，不过拿几套衣服，已经是很轻松的活计了。他第一次进摄影棚，看什么都是顶稀奇的，左看右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经纪人让他把衣服放在一旁，然后递给他几张行程表，问他：“你有车吗？”
程一二答道：“我有一辆摩托车，但今天不是骑车过来的。等会赵梓要我载他去哪里吗？”
经纪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程一二，心想徐樊某种意义上是送了另一个小祖宗过来，叹着气：“你考没考汽车驾照？”
“没有。”程一二有些不好意思，他来城市这几年一直没去考汽车驾照，一是没时间，二是别提买汽车的钱了，他连上驾校的钱都舍不得交。
经纪人顾忌着他是徐樊的人，话不敢说重，只说：“有时间去把驾照考了。”
她见程一二点头，继续说道：“今天你先跟小张一起去，以后学了车后要自己开车去买水。”
程一二不解：“买水还要开车去？”
“赵梓家洗脸用的矿泉水用光了，你去再买几箱送到他家中，至于买什么牌子的水，等会儿小张会告诉你。”经纪人教得细致，心中却想徐樊一定不会让程一二在这个职位做太久，于是只捡打紧的事说明。
他揉了揉鼻子，不由看向正在拍照的赵梓，他还第一次见拿矿泉水洗脸的人，此刻看赵梓就像在看行走的人民币，浑身都写着浪费两个字。
经纪人给了他一把赵梓家的钥匙和门卡，叮嘱他仔细拿好：“明天赵梓开始休假，但是需要你准备三餐。”
“万一他吃不惯我做的菜怎么办？”程一二耿直问道。
经纪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打算自己给他做饭？”
程一二表情更加惊讶，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他有喜欢吃的几家店，我等会儿会把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你可以喊外卖或者直接去门店买。”经纪人说道，不由犯起了职业病，认真打量起程一二来：长相是现在流行的清秀少年风，身高和体型也都不错，只可惜人看起来有些憨厚呆傻，演技估计不行，不知道嗓子如何......不过说不定可以走真人秀综艺咖路线，反正现在立呆萌人设的男明星也不少......
程一二见她忽然走神，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经纪人小姐？”
她回过神来：“叫我Kyra就好。这里暂时用不上你，你先和小张去买水吧。”
程一二应了下来，开始觉得这份工作其实和自己先前当配送员的工作无甚差别，无非是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做什么。
小张是个健谈的人，比程一二还要年长一些，领着他去了地下车库，问他：“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当配送员的。”程一二怕他不懂又解释了一番，最后补充道，“我觉得和助理要做的事差不了多少。”
汽车驶上大路，小张手握方向盘，点头道：“那确实与助理的工作有些像。”
他心里认定了程一二是关系户，心中虽有些鄙弃，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提，两人相谈得还算愉快，倒让小张有些好奇起来，踌躇着问出了口：“程一二呐，你与徐总关系不错吧。”
程一二自以为他是来替徐樊监视情敌的，此刻也不敢说两人见过几次面，支支吾吾地说：“和他不熟。”
小张将信将疑：“不熟他还亲自带你来我们这儿？”
他嘴上哄骗起人来极专业：“要是和他熟，我现在又怎么至于当个小助理呢？”
要是个样貌平平的人说这话，小张只会当作推脱。但程一二同赵梓一样生了副好皮囊，再加上赵梓又恶名远扬，若程一二真和徐樊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早如赵梓一般送进娱乐圈当金丝雀了，何必来这儿活受罪。
既然信了，小张对程一二的态度也愈发好起来，教了他许多行里的知识，又把赵梓的脾性和生活习惯都说给程一二听。程一二是个好学的，正从包里拿纸笔记着，手机忽然收到了短信，他打开一看，是邓宇发来的慰问短信：一切都还好吗？
程一二即刻回复了：都好，正和同事去给赵梓买水，大家人都很不错，只是我有些想你了。
打完了字，他想了想，又将我想你那句话给删掉，心想彼此分开几年都无事，可自从和好后，邓宇总来寻他，基本两人已经是半同居状态了，忽地少了对方在身旁，还怪不适应的。
程一二好面子，才不愿让邓宇觉得自己有多离不得他似得。
邓宇几乎是马上回了消息，叮嘱他记得吃午餐，还附上一句我想你。
程一二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扬起唇角，回道：那我也有那么一丢丢想你吧。
小张瞥见他那如少女怀春的模样，开玩笑说：“在和对象发消息呢？”
程一二笑而不语，只侧过头看窗外车水马龙，各有喜悲的人们走在大街上，皆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小张带着程一二买完水，见他搬水时神色从容，完全不像之前的那几个助理狼狈，问道：“你力气挺大的，常去健身房吧。”
程一二不以为意，随口答道：“我在工地待过一两年，这些东西算轻的了。”
小张咂舌，背着程一二偷偷打开了手机，在微信群里和别的工作人员八卦了一番，有些人说徐樊是换了口味，也有一些人开始认为徐樊和程一二并无那种关系。程一二哪知这些人的弯弯肠子，独自一人将那好几箱矿泉水搬进后备箱，拍了拍小张的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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