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晚自习结束后溜去江边，两个alpha的晚归并不会让父母想太多。江上的桥梁挂着彩灯，闪闪发亮的影子掉进水中，摇摇晃晃盖过了月亮的倒影。
两岸的写字楼灯光辉煌，明灭的窗口像是庞大的超级计算机的指示灯，人群好像程序一和零，支持着整个机械的精密运动。而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他们穿过人群，明明没人会一眼看出他们是两个Alpha，却还是只敢在暗处悄悄牵手，酆汛突然笑着叫了陈熙的名字，在他一转头的瞬间，吻上他的嘴唇。
那个吻那么轻，像是蝴蝶振翅擦过柔软的花瓣，掀起的风暴却足以摧毁加州，陈熙在光影阑珊初低头看他，然后深深地吻了回去。
那一场的光影非常美，后来也一直是拍摄的经典案例，霓虹灯的光线把两人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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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琢把剧本看了看，其实不算长，情节也不复杂，他这个年头好像和剧情片没什么缘分，遇到的两个机会都是慢节奏的电影，只是这次陆娜娜的团队专业系数上升不少，他这个机会是天上掉了馅饼，还是个夹层流心的。
他很犹豫。
沉寂六年，今年才时来运转，这种事不是玄学就能概括的，他知道他接了的话多半是承了成蹊的情。再加上他们的离婚尚未公开，成蹊每一条绯闻都是在给沈如琢的形象抹黑，他以前可以不在乎，现在不行。
沈如琢觉得成蹊在给他下套，他要是接了这部电影，离婚的新闻发布就还得往后拖——当然，也可以另辟蹊径用和平分手做噱头宣传电影，反正和剧情也能称得上呼应。
沈如琢翻来覆去没睡好，他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有信心成功，但是没有勇气付出代价，他完全不想自己的人生再和成蹊牵扯不清了。
半夜里他睡不着，打算打一把音游，成蹊的消息刚好点亮了屏幕，他把夜灯打开，把被子扯到下巴，盯着屏幕上的“睡了吗”。
还没想好要不要丢下手机睡觉，这条消息被撤回了。
……
成蹊要是不多此一举，沈如琢估计就无视了，他突然有点想笑，把抱枕往后堆了堆，发了个“？”。
他和成蹊维持婚姻关系时势同水火，最近离婚了却能心平气和的聊天，也堪称造化弄人，沈如琢的手指无意识摸了摸手机背面，想着要不要最近换个手机壳。
成蹊那边似乎没想到他真没睡，毕竟此刻已经凌晨三点，窗外月朗星稀，夜猫子也大多熬不到这个时候。那头的成蹊皱了皱眉，问沈如琢怎么现在还不睡。
沈如琢发了六个点，本来想说是你先问我的，又或者说你也没睡，却都删掉了——这不太像他们这种关系应该说的话，调侃的，带着笑意的揶揄。他会想到这些柔软的话题，都怪这沉静的夜色。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睡吧。”沈如琢斟酌片刻，还是发过去这句。
“方便聊聊吗？”
“可以。”
成蹊却没再打字，沈如琢的手机猛得响起来，居然是个通话请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有的人不喜欢长篇大论打字，不过他也不知道成蹊是不是如此。
“你是看了剧本吗？”成蹊那里也是同样安静，估计也是在床上躺着，他的声音很低，在黑夜里像是琴弓轻轻揉过提琴的琴弦，沈如琢怔了下，半晌“嗯”了一声。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拒绝陆小姐，”成蹊说，“我不知道我怎样说你才能不计较这些东西……这对你而言可能很难，对我而言却轻而易举，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这种人，就是不择手段，无论让我下跪还是威胁，能达到目的就好。”
他这么坦荡，沈如琢反而没有讥讽的余地，他记得成蹊说过，他的起点很低，对于这种阴影处爬上来的人，他根本不会在乎机会是他人施舍还是强行攫取，机会就是机会本身而已。
成蹊那里继续道:“就算你想挂掉也请等我说完……我不认为你的想法是错的，你不喜欢别人干涉你，尤其是我，”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我也并不非要加入这场电影，我只是想看看你在银幕上成为酆汛，或者陈熙而已。”
“你今晚就想这些话想到现在吗？”
成蹊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沈如琢甚至觉得他可能写了稿子……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开玩笑，一边努力忽略那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动摇。
成蹊那里呼吸都顿了一下，沈如琢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全神贯注在听，他揉揉脸让自己回神，成蹊道:“我的确想了一会，本来字都打好了……”
沈如琢还没开口，成蹊继续道:
“我没想到你还没睡，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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