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娜娜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路上扯着沈如琢的袖子说个不停，她强调了好几次陈熙和沈如琢的合拍。沈如琢一开始还能说几句“我演酆汛也不会差”，“这个角色好演”，后面也在小炮仗的喋喋不休下闭嘴了，甚至给了成蹊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沈如琢这个表情简直让成蹊有点受宠若惊——他记不清多久没看过沈如琢这么真实的一面了，不过诚实而言，他对自己的拒绝也很真实。
送走了激动的陆小姐，沈如琢来的时候没开车，也就跟着成蹊走了几步，磨蹭了一会才开口道:“去吃晚饭？”
他觉得他邀请一顿却还是要成蹊开车有点尴尬，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
成蹊抓着车钥匙的手一紧，脸上却没有丝毫端倪，他说:“那麻烦你了。”
沈如琢知道他推荐的这家餐厅成蹊不可能没去过，但还是礼貌性指了路，成蹊却像是真闻所未闻那样，在沈如琢看着窗外走神的时候还开错了路，单行道没法转弯，害得沈如琢精神一振，接下来全程都在看着路面指挥。
兜兜转转还是过了饭点才到。
“你没来过？”沈如琢问，成蹊停好车，微微点头。
结果刚出电梯进了特殊通道，服务员笑着迎上来打招呼，先一步问成蹊:“还是以前的位置吗？”
成蹊一直到进门都没说话。
沈如琢倒是难得这么看他吃瘪，还是这么智障地露馅，一路上忍笑忍了好几回，进了门点好菜才道:“我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演技也这么好。”
只是想让你多说几句话而已。
成蹊想，和那个夜晚说出的话也差不多，只是没了夜色遮掩，一切都说不出口，沈如琢估计也不乐意听到，他淡淡道:“让你见笑了。”
沈如琢也知道这事扯深了两人都尴尬，对敲门了送酒和甜品进来的服务员说了声帐记我这，一抬眼成蹊那边放了块草莓蛋糕。愣了一愣。
成蹊说过他讨厌草莓。
成蹊的信息素是清酒的味道，本来就不嗜酒的沈如琢越发嫉酒如仇，当时成蹊亦如此回击，说他讨厌草莓的味道，也就是沈如琢信息素的甜香。
成蹊的桌上却摆着一盘特供的草莓蛋糕。
……
沈如琢沉默了好半天，成蹊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将下达审判的法官，一个是垂着头站在被告席的罪犯，成蹊看着那盘蛋糕，心一寸寸往下沉。
“我有这种感觉，”沈如琢说，“只是这太荒谬了。”
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
在戏剧里在电影里，沈如琢无数次深爱过别人，也被人深爱，在剧本里一切理所应当，就像骑白马的王子惊鸿一瞥看见高楼上歌唱的公主，明明一无所知，却能情根深种；就像小美人鱼能对暴风雨里落难的王子一见钟情，甚至放弃海洋。对于这些爱沈如琢从不问为什么。
现实里，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粉丝钟情于他，在他微博下打卡，一次次说不离不弃，即使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狼狈和不堪，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又为什么会有人被爱。
为什么，成蹊的反应就像是爱上了他，尽管表达方式不是玫瑰和情诗，却依然在不动声色地说，他毫无缘由地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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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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