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播的日子对于田乐乐而言，便是一觉睡到天亮，再赖在床上等田母叫吃饭。
日子无聊中带着安静。每日看看书、和网友互互动、在刷刷手机，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等第一波疫情高峰降下来，每日确诊人数、疑是人数也渐渐可控后，复工潮断断续续开始来临，田乐乐也被通知上班。
“怎么现在就上班？疫情还没稳定下来呢，”田母有些不放心，这办公室的人各个地方的都有，谁知道谁去过那里，接触过谁。
“先本地的复工，外地的，还得再等两个星期。”
宅在家这么久，田乐乐都有些不想上班了，可通知下来，哪容她想不想啊。
“能不能请假？咱先请假，等疫情稳定了，再上班，”田母在旁叨叨念。
“班都没上，就先请假，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领导批不批，”知道田母也就嘴上说说，田乐乐笑着回了一句。
其实，细想一下，上班也好，起码能多走动走动，见识见识一些人。
上班第一天，清清冷冷的，一路遇到的人不超过一双手，大家都戴着口罩，低着头。
等好不容易到了公司，田乐乐本以为人会多些，可结果却是一样，小猫两三只，连以前周末都不如。
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都到了，总不会再掉头回去吧。
偌大的十几个人办公室，除了她，也就黄婷玉过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惺惺相惜之意。
至于工作？
那么多人都还没上班，她们两个除了手边不紧要的杂事，还能工个啥作啊。
各顾各忙了一会后，黄婷玉突然打破安静，开口说道，“你怎么不换换直播内容啊，我看现在的在线人数比之前少太多了，而且，刷礼物的也少了许多。”
作为一个手机控，黄婷玉几乎第一时间发现田乐乐做直播，并还火了一把的事。
私下里，她也跟着开通了直播账号，直播一些化妆教程或家居日常。可成果却很惨淡，全程下来就没一次在线人数破过百。
虽然知道田乐乐在红之前也是这样惨淡的数据，可黄婷玉还是沉不住气，没播个几天就耐不住性子放弃了。
可却有了一个新习惯，总是忍不住暗戳戳地偷窥田乐乐直播数据。
这数据好了，她不高兴，觉得自己连田乐乐都不如；数据不好了，也不高兴，觉得田乐乐真没用，连吸引粉丝的小手段都没。
总之，因着直播的事，黄婷玉连带着对田乐乐这个人都复杂得很。
“暂时还没好的创意，就先这样吧，”观众流失的事，田乐乐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单纯阅读直播的现状就是这样。
“还需要什么好的创意？不管弄啥都比你现在搞得好吧，”黄婷玉翻了个白眼，要是她有这么多的粉丝基础，恐怕早就窜飞得不行了，哪像田乐乐这般浪费资源。
可一想，若是田乐乐真得再度红火起来，心里又隐隐不舒服，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呢。这么想想，黄婷玉即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没再说什么。
田乐乐并不在意火不火、红不红，当然，重点也是这种事并不是她在意就能成的。
相比起流量、热度，田乐乐最在意的还是名声、路人缘，她不想急功近利得到最后不仅没起到效果，还败坏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口碑。
而且，田父、田母到现在还算支持田乐乐搞直播这一块，除了他们本来就新潮的观念外，重点还是田乐乐目前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是正经的、有意义的。
接下来，黄婷玉没再继续说话，田乐乐也没主动开口，两人各做各的事，直到午休。
外面的商店还没开门，田乐乐因早上没带饭，得回去吃饭。留下黄婷玉用公司微波炉热了热饭菜，一边吃一边刷手机。
等饭吃完，一集电视也刷完，黄婷玉忍不住又打开直播APP。照例是先刷一下田乐乐主页，看看她昨晚直播的数据，之后，又溜达回自己的直播间，看着自己对比后更显得惨淡淡的数据。
心情失落是不可避免的，电光火石间，黄婷玉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她激动、兴奋得难以自抑。
饭后再回到公司，田乐乐总觉得哪哪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抬头瞄了瞄黄婷玉，对方举着手机，还在揽镜自照。
隔了一会，再抬头，又在。
田乐乐有些疑惑，想开口询问你怎么一直照手机，可又不知如何措辞能让自己问得不那么冒失。纠结来纠结去，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而此刻，本以为开启自拍功能的手机根本没打开此类软件，而是，熟悉的直播界面。
后置摄像头内，田乐乐抬头、疑惑、皱眉、纠结等动作、情绪一览无余，同时，一旁粉丝留言刷刷刷地飞起。
“哇，上班的甜甜好可爱啊，我敢打赌，她现在的心思一定不在工作上。”
“被甜甜甜齁了，刚刚甜甜抬头的样子好萌哒哒啊。播主是甜甜的同事吗，没想到我们甜甜都上班了，我们还宅在家呢。”
“甜甜不知道被拍吧？播主这么做有和甜甜说吗，如果没说是不是不太好，侵犯了隐私权？”
“上面的太上纲上线了吧，播主又没拍什么不雅的，就这种日常，还上升到隐私权？”
“对啊，大白天的，光天化日的，而且，能进来的都是甜甜的粉丝，大家圈地自萌一下，这么较真干嘛，不想看就点X走人呗。”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不管拍的是啥，甜甜作为被拍者，都有知情权吧，这样偷偷摸摸的算啥？”
……
两种观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
很快，本来和谐的画风一下子激烈开来，大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作为直播间的播主，黄婷玉一点也不焦急，相反，还挺乐见其成的。
作为常年混饭圈的资深人士，黄婷玉可是深知话题的重要性。不管是黑红还是白红，只要能红、能引流量那就是好结果。
瞧，不管讨论得多激烈，在线人数还是不减反增，可见，好热闹是国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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