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陈山挽着岳绮罗慢悠悠的往回走。
不急不缓的脚步中，他听到一家歌厅正放《天涯歌女》。
唱这首歌的是那个叫周璇的常州女人。
有些她的粉丝夸张地说，周璇简直不是人，周璇就是一只鸟。
她是鸟还是雀陈山不晓得，不过这歌唱的确实动听，陈山也是喜欢的。
他点了根烟，竖起耳朵找了找调子，开口跟着哼唱起来：“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郎呀我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呀…郎呀我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陈山用的是地道的上海话。
岳绮罗歪着头听的认真：“原来你也是会唱歌的。我以为你只会扯着嗓子凶人呢。”
她也是听过这首歌的，她对音乐是没什么爱好的，不过她觉得陈山断断续续的哼唱比原唱的女声要动听许多。她刚找到他时最不对付的吴侬软语，变成歌词唱出来，竟有了些让她依赖的温柔。
“张显宗，你带我去看戏吧。好些年没听过戏了，你一唱歌，又叫我想起来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好事情似的，掰过他的手，就着陈山的手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来。
陈山想，有那么点俏皮的意味。
“文县的戏台子？记得吗，那出《牡丹亭》——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当初翻来覆去的听…后来有了黑白电影，你领我看了几年电影，最后还是回了文县听戏班子，最后还是那出戏…”
陈山看她眉飞色舞的描述着，不由得愣了愣，可看她这般高兴，又挂上了温和的笑脸。
“戏就勿看了，从前的戏今天再翻出来听就少滋味啦！小姑娘，明朝夜里黄浦江放烟花，侬有兴趣，搭我一道去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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